與皇陵有關的大事?書上描述的、與皇陵有關的大事隻有一件,那便是惠妃害死顧榄之生母一事。
不過那也是涼州一戰,顧榄之用計令北陵大軍身陷囹圄之後才發生的。
當時北陵不得已,隻好出動沈姝和親求和,為了穩住顧榄之,北陵還将沈姝的替身林凰衣一并相送,自此,顧榄之得知了林凰衣冒領了沈姝對他的救命之恩。
之後,顧榄之開始陰濕觊觎沈姝,暗中擄走沈姝後,他想要帶着心愛的女人與生母去涼州駐守,為了給生母名分,他不得不斷了與惠妃的母子關系。
這也是顧榄之與顧雲辭兄弟反目的起點。
當初顧榄之被指認殺害惠妃一事原本已經翻不了身,是顧雲辭替他向先皇求情,并在将錯就錯的前提下封鎖了真相。
後來顧榄之有了戰功,惠妃也跟着被追封,這讓顧榄之十分窩火。
是以,他想揭露惠妃殺害其生母一事,并将追封轉移到自己生母身上,并帶着生母的牌位偏安一隅。
顧雲辭自然不願向全天下暴露自己曾護短自家兄弟,這關乎一國之主的德行與清譽……
可這些為什麼會提前發生呢?
林落遲有些疑惑,莫非是自己的存在又引發了蝴蝶效應?
“愣着作甚?”顧榄之搓了搓她的粉腮。
她收回思緒,“那個……我可以去嗎?去皇陵是不是會遇見你皇兄啊?他好像不是很喜歡我,我就不去了吧,萬一惹得你二人起了争執,我難辭其咎。”
“不必介懷,我與皇兄的關系無人可撼動分毫。”他饒有興緻地挑了挑眉,最後起身,“我讓人進來給你梳妝。”
說罷,他擡了擡唇角,神色難得惬意。
晨曦鋪滿台階,顧榄之立在回廊處走神,一尾寒風吹落枯葉,風化的舊枝落至他的頸側,有些癢,他拂了拂,餘光瞥見小女娘端莊秀麗的模樣。
她将斑駁的光亮踩在腳下,被侍女攙扶着,一邊挪動着小碎步徐徐而來,一邊不自在地扯弄着繁瑣的着裝。
發髻上的步搖泠泠作響,顧榄之的心也跟着狂跳不止,直到小女娘在他面前站定,仰頭颦眉,“奇怪,怎麼第一次不疼,第二次我全身反而跟散架了似的,昨晚你是不是沒有憐香惜玉?”
! ! !
顧榄之臉上的肅穆頓時被尴尬籠罩,他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
然而已經太遲,她虎狼之詞般控訴,讓顧榄之當即破防,“你那麼用力幹什麼?小腹痛死了……”
“閉嘴!”
顧榄之眼疾手快,終于把她後面的話捂住。
“唔……”林落遲掙紮着,“剛化好妝,别碰我臉……”
顧榄之耳尖绯紅,他輕咳一聲,故作鎮定地對着侍女吩咐一句,“你先下去。”
“是!”侍女掩面偷笑,腳下生風般退出回廊。
得了自由,她又開始喋喋不休,“以後你可不能這樣了,這樣我會死的,以前我就刷到過類似的案例……”
“……”
顧榄之欲言又止。
五感被她的氣息環繞,他盯着她翕動的雙唇,慢慢開始無心深究那些他聽不懂的字眼。
他的思緒拉回至昨晚她鴉發逶迤在榻上的動情模樣。
梅花釀混着汗水,黏膩溫熱,如夜露凝上花瓣,将墜未墜。
昏暗中,他隻能用掌心去感受,像是魚兒躍出水面,又鑽入碧波,貪婪地吞吐氣息……
心跳驟然加速,他覺得有些渴了,直到一聲頗具微詞的語調将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
顧榄之深吸一口,眼尾暈開一抹绯紅,“嗯,聽見了,以後會注意的。”
他牽起她的指尖,“走吧,别緊張,一切交給我就好。”
浮雲片片,斂了半數的日頭。
馬車朝皇陵行駛,林落遲局促不安地攪弄着雙手,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何種争執。
以防萬一,她必須拿到顧榄之的什麼東西,方能在劇情偏離時及時穿越回過往彌補。
掃視一圈,她将主意打到了顧榄之的指甲上。
幾乎不假思索,她一把握住顧榄之的大掌,随即攤開,“好無聊啊,我來給你看看手相吧?”
顧榄之莫名蹙眉,“你還會看手相?”
“嗯呐,知道我的戳号叫什麼嗎?林半仙,我能從你的手相與面相嗅出你未來的命運走向!”
說罷,她裝模作樣地左瞧瞧,右看看。
“看出什麼了嗎?”顧榄之挑眉,饒有興緻地勾起唇角。
林落遲思索着這本書的開文時間,又結合顧榄之的生辰日期,推測出了他的星座,雙魚座。
“先說性格,你呢……像一條魚。”她執起案幾上的剪刀,小心翼翼地替顧榄之修剪着指甲。
顧榄之也不拒絕,任由她動作,隻是輕笑,“為何像魚?”
“你有堅硬的保護殼,就像魚的鱗片,可是内裡卻柔軟無比,這說明,你是個心軟之人。”
如願剪下他的指甲,包進宣紙裡,她又裝模作樣地解釋道,“我先收着,等下找個地方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