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至此也沒有任何問菩提能插嘴的餘地了,終究是。他重歎一聲,甩袖離開。
禅師沒有急着跟上,他隻是安靜旁觀衆人。聽獨尊無我打了一聲佛号做掩,便不滿道:“枉費吾這段時間對他有所改觀,卻想不到他仍是這般執迷不悟。*”
琅笑衣卻記得一旁還有禅師這個外人,先替問菩提向禅師道一聲告罪,提醒獨尊無我此處尚有非梵宇之人旁聽。再提出事态多變,應早日為禁世輝煌行渡世三昧,又關切詢問心岩殊台傷勢,從心岩殊台之口獲得渡世三昧的行事權。
一連串的舉動看似順理成章,鳳忏殊台與先前無異,一心梵宇、一心為皈依僧者謀福。但不對勁。
禅師借勸解問菩提為由欲告退,卻遭鳳忏殊台突兀點名。
琅笑衣神情無奈,話語似藏玄機:“禅師,菩提心思單純固執,偏除佛劍外,唯有非梵宇之人的你能勸上幾句,還勞你費心了。”
禅師直接沖着琅笑衣露出好脾氣的笑容,他說:“宗佛囑托,我作為後輩自當盡心。況且滅度梵宇貴為佛門法宗,自然當依法行事。聖虔者隻是一時意氣上頭,等塵埃落定,他便能自己想通。還望殊台早日接引異魔入吾佛門下。”
琅笑衣眸色漸深,笑着回道:“自然。”
禅師維持着面上假笑:“甚好。”
幾句交鋒便明了彼此底細,琅笑衣欲借機剪除問菩提身側助力,禅師已知曉鳳忏殊台有異,但手中無證據,他亦非梵宇之人、無法妄動。自開局便是輸人一步。
兩人心懷各異分開之刻,聽完全程的獨尊無我卻還在和心岩殊台感慨,禅師是個好的,希望禅師能說服問菩提。
但這樣真的好嗎?心岩殊台憂心忡忡。
禅師與衆人分開後沒有去找問菩提,反而是一路向上而行。
紅發僧者走在他身邊詢問:“佛者,欲往何處?”
禅師答:“萬因頂,尋一個答案。”
他們一路向上,抵達雲海之巅,見到傳說中的聖菩提。禅師毫無敬畏之心走近,手掌按在樹幹上,片刻後他收回手。
“果然。”
“如何?”
“菩提樹下惡念消失大半,我卻從鳳忏殊台身上察覺彌天惡業。”禅師神色冷下,語氣也帶上不善:“聖菩提對梵宇這麼多年的予索予求終究是要還的。若問菩提是人造的聖者,鳳忏殊台便是人造的怪物。
這是梵宇欠聖菩提的因果。”
摩诃孽隻是笑盈盈看着他:“所以你要出手嗎?”他的聲音輕緩又莫名令人不安,“孽該提醒你,禅師,你對因果之子的幹涉已經過界了。”
禅師不作答,目露悲憫之色。
摩诃孽的笑容消失了。
他歎:“玄業,你總是這樣,喜歡作無用功。”
他問:“何必呢?佛語心心念念的隻會是他的好師兄,而不是才相識不久的你。”
玄業看着他:“就像你。”
幻影答:“正如曾經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