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牧星?她聽說過他。
特警隊新來了一個天之驕子般的人物,家境優渥,隻是性子冷淡,對誰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最近護士站還有辦公室裡茶餘飯後的八卦裡,這位叫蔣牧星的是被提及到次數最多的,她不想關注都不行。
但這人在八卦裡面也是身份神秘,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但對于這些八卦,她也不過是左耳進右耳出,聽完就忘。
“好了,上班時間禁止犯花癡。”盛如夏話音才落,耳邊緊接着便響起阮玲玲低呼的一聲:“真的是他!”
盛如夏此刻恰好往前擡頭,眼看着那人正往她們這邊走,距離越來越近,直到她徹底看清男人那張臉,頓時慌神。
盛如夏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一般,周遭的一切都變的模糊,一個名字就要喊出口,卻又很快清醒,那人不是他,她目光緊緊追随着男人的身影,直到視線被他手掌上淋漓的鮮血所吸引。
她漂亮的眉毛微微擰了擰,“這位特警先生,你受傷了。”
蔣牧星沒想到會被人叫住,但又不是十分确定叫的是他,于是快速掃了一圈周圍,在肯定這裡隻有他一個身着特警服的人後,才停下腳步,他側身看了看站在那裡的兩位醫護人員,随後順着其中一名女醫生的視線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處,後知後覺的疼,但還好。
他自己都沒察覺到有傷口,估計是那會兒任務時受的傷,但反隊途中又遇到一個突發急症的小孩兒,一來一回,那種混亂的情況下,一時疏忽。
蔣牧星轉而對站在那裡的那位戴着外科口罩隻露出一雙水潤眼眸的年輕女醫生禮貌回答道:“小傷而已。”
“即便是小傷,不及時處理也會感染。”
“貼個創可貼的事。”蔣牧星挑了挑眉,繼續說。
“傷口不算淺,需要縫合。”
“走吧,耽誤不了多久的。”
盛如夏說完,上前兩步擡手牽住他的手腕,将他往清創室帶,還不忘回頭對站在那裡傻傻發愣的阮玲玲提醒一句:“我一會兒就過去。”
被迫包紮傷口,這對蔣牧星來說倒是第一次,他倒是想拒絕,可眼前的這位醫生,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錯覺,他竟然在一個陌生女人的眼睛裡看到了心疼?
但他根本來不及細想,再回神的時候,人已經被她摁在了椅子上。
“會有一點疼,”盛如夏邊說邊站在一旁做準備工作。
蔣牧星心想着既然已經坐到這兒了,那就還是聽醫生的話。
屋内安靜,他的視線不知不覺随着女人的動作遊離,直到她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現在要清理一下傷口,如果你覺得痛的話可以抓緊這個。”她說完遞給他一個類似捏捏樂的小玩意兒。
蔣牧星忍不住想,這聲音倒是蠻好聽的,比剛才在外面要溫柔許多。
“沒事。”他沉聲說了句。
盛如夏微不可查地偷掃了他一眼,然後開始操作。
全程下來,她的注意力都隻在他手心出那道不深不淺的刀口處,不算嚴重,但也絕不是這人說的一個創可貼的事兒,最後一針縫完後,盛如夏才終于如釋重負一般地松了一口氣。
包紮時,盛如夏有些耐不住屋子裡沉悶的氣氛,眼前的男人還真是一聲都不吭,也難怪會說出那句話了。
她心頭有些燥,尤其是在察覺到男人若有若無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時。
“徒手奪刀嗎?”
“什麼?”蔣牧星正認真盯着她手上的動作,一時掉線。
“你的傷。”
“嗯。”
簡短的回答,此刻好像也沒什麼可繼續說的了,盛如夏手上的動作也已經到了最後一步。
“定期來換藥,記得傷口不要沾水。”
“去繳費吧。”盛如夏說完擡手指了指屋外收費處的方向。
蔣牧星盯着被包紮的地方看了一會兒,随後冷聲道謝:“謝謝。”
盛如夏正低頭整理方才用過的東西,聽到後擡起頭看着他,“不客氣。”她聲音雖淡,但眉間卻染了一點笑意,并不刻意,像隻是完全出于禮貌。
可除了她,誰也不知道,被掩藏在口罩後的那半張臉,笑有多苦澀。
一直等到蔣牧星出門離開,盛如夏才終于停下手上早就已經有些亂了章法的動作,身子靠在桌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口罩被她摘下扔到一旁的桶裡,阮玲玲一進來就看到正彎腰靠在桌前,臉色煞白的盛如夏,吓了一跳。
“夏夏,你怎麼了?”
盛如夏皮膚本來就白,人看着清冷,像是不怎麼和人親近人,可她樣貌好看,一雙桃花眼尤其吸引人,因此即便是平日裡戴口罩的情況下都會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長得好看能力又強,是哪個科室都會争着搶着要的人,要不是因為因為趙主任,恐怕盛如夏也不會選擇留在急診科。
急診科主任趙昌赫是盛如夏的老師。
盛如夏搖頭,“可能是夜班太累了。”
阮玲玲已經走上前去扶人,有點擔心她,“看來我買的甜點派上用場了。”
“可我怎麼覺得你看起來怪怪的?那個蔣牧星你認識?”
盛如夏說不認識。
阮玲玲又問:“那你就那麼直接把人揪過來?”
盛如夏擡眼望她,語氣平常,“換做是别人我也會的。”
“走吧,我現在有點餓,一會吃完還要回辦公室整理早晨交班的病例。”
阮玲玲其實還有問題要問,但看盛如夏像是不想多說,也隻能作罷。
瞧着她的背影,阮玲玲跟在後面小聲嘀咕了一句:“這人怎麼有點怪怪的。”
可具體怪在哪兒,她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