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讓冷冷地說道:“小小年紀就不學好,調戲女生,嗯?”
壓着雀斑男生的手肘再度加力。
雀斑男生慘叫地更加厲害,好一會兒才語不成調地說道:“錯……饒饒……命……”
程讓冷哼一聲,這才推開他,語調冰寒:“道歉!以後還犯嗎?”
雀斑男生白着臉抱着手臂,忍着痛哆哆嗦嗦地求饒:“大哥對不起,女士對不起,以後不敢了!大哥饒了我!”
“滾!”
許來遲站在旁邊,緊緊咬着唇瓣,凝視着突然出現在她身邊的他。
他皮膚極白,五官精緻,但是因為高挺的眉骨和鼻梁,以及線條鋒利的骨相,絲毫不顯得女氣,反而顯得十分矜貴孤冷。
她目不轉睛地望着這個令自己輾轉反側,愛不得又離不開的男人,望着這個隻是看到就渴望他的男人。
兩個男生跑遠,程讓轉身面向許來遲,冷冰冰地說道:“許來遲,我跟着你兩次,就兩次遇到這樣的事情!
你知道你一個人出門會有危險嗎?你有一點點危險意識嗎?你是傻子嗎!
今天酒吧那麼亂,專門把你帶出來,你還傻乎乎地跑進去!就你知道逞英雄!
你知不知道危險!你腦子裡到底TM的在想什麼!”
他似乎越說越無法壓抑住怒氣,臉色越來越陰沉,聲調也越來越高,到最後甚至吼了起來。就像是怒火噴發的兇獸。
許來遲面對着這樣的他,不知怎麼,卻并不太害怕,仿佛知道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她。
她隻是被他吼的很委屈,也咬牙對他喊道:“我是傻,難道我就要永遠待在家裡,沒有人陪就不出門了嗎?
我是傻,那你在酒吧為什麼明知道危險還要再回去逞能啊,你會武你了不起啊,你不知道淹死的都是會水的人嗎?
我是傻,那你為什麼要跟着我,跟着我這個傻子,你不是對我很失望很鄙夷嗎?你不是徹底放手了嗎?要你管我啊!”
程讓被她氣得臉色鐵青,呼吸也氣促了起來,身體的每個毛孔都仿佛在冒着怒氣。
最後他用力閉了閉眼睛,仿佛竭力克制住什麼,臉上恢複面無表情,語調冰寒地說道:“走吧。”
許來遲被他的戛然而止愣住了。
她以為他會生氣地回罵她,或者抱她、親她。
就像他以前說的一樣,她如果敢惹他生氣,他就用那樣羞人的方式懲罰她、折磨她、弄哭她。
可是他這次沒有。
許來遲低下頭,纖長的手指攥緊吉他琴盒的帶子,慢慢地向前走去。
琴盒并不輕,背包也很重,勒得她肩膀發痛。
一向對她無微不至、疼愛如寶的他也沒有幫忙。
他為什麼跟着她,又對她這麼壞。
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又對她這麼壞。
他沒有和她一起走,他的腳步聲素來很輕,她也不知道他是否跟在她身後。
斜陽金紅色的光照在她的身上,在她的前方拉出一道淡淡的影子,隻有她自己孤零零的影子。
她不要再喜歡他了。
一滴滴晶瑩的水珠落在被夏陽曬得熱氣的馬路上,瞬間蒸發掉了。
回到别墅,大家看到隻有許來遲一個人,有些奇怪,程讓不是去找許來遲了嗎?
“遲遲,怎麼就你回來了?老程呢?”段荊城問道。
許來遲咬了咬唇瓣,搖頭:“我不知道。”
段荊城奇怪地看着她,這個回答就很莫名其妙。
如果沒見過,不會回答“不知道”,如果見過了,這倆人又怎麼了?唉,真是折騰啊,他都要憐愛老程了,太折磨人了。
許來遲回房間整理過自己,來到廚房。
這時才看到程讓。
他看到她,視線隻在她身上一掃而過,又沒有絲毫情緒了。
秦月關在廚房忙活着什麼,看到她,連忙問道:“遲遲,怎麼樣,有出demo嗎?可以欣賞下嗎?”
許來遲搖頭笑道:“還不行哦,需要再斟酌斟酌。”
“好。那等有demo了,一定要讓我欣賞下。”秦月關滿眼期待。
“嗯嗯,一定。”許來遲笑盈盈地說道。
蔣薇若有所思地望着殷勤地和許來遲說笑的秦月關。
景藍彎彎的月牙眼失去了笑意,看了看兩人,開口笑道:“遲遲,聽說你今天和月關合唱了兩首歌,特别好聽,我們這一組還沒聽過呢。什麼時候也給我們表演一下,讓我們見識見識呢?”
許來遲淺淺一笑:“過獎了,隻是大家捧場罷了。以後會有機會表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