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雁聞言也不推辭,立刻起身回答:“請殿下放心,我姜家與殿下一向同氣連枝,太女殿下的事,自然就是姜家的事!母親與姜家上下定會對殿下您鼎力相助!”
主仆二人相視一笑,各有心思。
而此時,已經走出東宮的雲五立刻召集親信,未等人都到齊,她就急道:“怎麼樣,有那兩人的線索了嗎?”
一手下為難地說:“頭,我們就這些人,這幾日不吃不喝地搜尋,是城門守衛也問過了,青樓漕運也去了無數遍,可就是半點線索都沒有,挨家挨戶地問吧…又跟大海撈針一樣,這…這實在是找不到啊!”
雲五心裡也知道,這樣毫無頭緒地查下去,隻是在拖延時間,可是她現在就缺的是時間。
她咬咬牙,硬着頭皮說:“大海撈針也要查!不眠不休也要查!你,派人再去問一遍當夜守衛,讓她事無巨細,全都交代清楚。剩下的人,跟我去青樓,我就不信了!就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
此時正當晌午,正經的青樓楚館哪裡有開門的。
所以當雲五一行人到了目的地時,敲了好一會兒,門裡面才有人應。
“來了來了,大早上的!誰呀!催命鬼一樣!”罵罵咧咧的聲音逐漸靠近,就算是隔着一道門,她們也能聽見那鈎子似上揚的尾調。
不多時,門就被打開,一位半露香肩,風韻猶存的美人倚在門上,上下打量着身穿官服的一群人。
“喲~原來是幾位官奶奶啊,怎麼大早上的這麼心急,火氣…這麼大嗎?”
還沒等他說完,雲五就帶人沖了進來,美人見她們強闖,連忙想要上前攔住她們。
“東宮率衛統領辦事,還望公子行個方便。”還沒等美人跟上雲五,就被她沖進來的手下攔住,一個腰牌赫然出現在他眼前。
一聽是東宮衛率,美人便氣不打一處來,這些人不是已經來搜過好幾遍嘛!怎麼又來?
另外一頭,雲五已經輕車熟路地找到歌妓知意的屋子,一推開門,滿屋子的日常用具已經被收拾一空,整個屋子現在隻剩下幾件家具。
“頭,我們已經把所有能拿走的都拿到率衛所裡面了,可是什麼都沒發現,剩下的…就是這些拿不走的家具了…”
雲五看着空空蕩蕩的屋子,每一個家具都有被挪動的痕迹,想來床底櫃後這些角落,手下們也都搜查了一遍。
可…就是這樣,還是一無所獲…
雲五狠狠心,沉聲道:“砸!給我把這些,都砸開!”
手下愣住了:“砸…砸開?倒不是不行,但這青樓背靠的是刑部尚書甯大人,如今…看着也沒什麼線索…咱們何必得罪一部尚書呢?”
雲五厲聲說道:“叫你砸就砸!現在别管什麼尚書不尚書,隻要有一點可能!天王老子也得給我讓開!砸!”
手下無奈,隻能尋來鐵錘木棍一般的工具,動手砸了起來。
一時之間,樓裡響徹噼裡啪啦的木闆斷裂聲…
沒過多久,青樓管事弦歌就被吵醒了,等他循聲過來查看,屋子裡就隻有一張床還完好無損,剩下的家具,已經變成了一地碎屑。
“這…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瘋了嗎!我剛換的柚木雕花櫃,還有梨花木鎏金貴妃椅!你!你們…誰給你們的膽子!别,床别砸…床最貴!停下…”
手下拼命将弦歌攔在外面,她的臉已經被弦歌的指甲撓出三道血印,嘴裡還說着:…東…東宮率衛統領辦事,還望公子行個…方便…”
明明這句話她剛說過,此時卻說得無比艱難。
弦歌看着鐵錘無情地砸向他心愛的紫檀暗八仙八寶紋架子床,整個人的心中都在滴血,哪裡聽得到這些粗人在說些什麼。
“停!”還沒等第二錘砸下去,雲五突然出聲道。
弦歌一臉絕望地看向明顯是主事人的雲五,正要破口大罵,卻見她從塌陷的床鋪底下拿出一張燒得殘破的紙片。
看這紙片的樣子,定是被燃燒時一不小心飄到床鋪夾闆中間了,怪不得怎麼搜都沒有掉下來,怕是兇手也沒想到紙片會落在這裡面。
雲五小心翼翼地拿起紙片,上面的字迹已經被燒得殘缺不全,但她還是從一半一半的字體中找出一些還算明晰的字句。
…皇女…親衛…張…
九皇女親衛張易之!
雲五瞬間想起了,當時仵作到現場驗屍時,提到在場除了報案的打更人和死者,還有第三個人的痕迹,經過鞋印和牆邊污迹推斷,此人應該是一個五尺二寸到五尺三寸的魁梧女子。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為是那失蹤的漕幫船娘。
但是,九皇女親衛張易之,正巧五尺二寸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