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為什麼她剛到這裡!人就已經死了!
就算她再有勇無謀,此時也知道,自己被人下了套!
黑暗之中,隐約看到,一雙血目怒目圓瞪!
是誰!究竟是誰!
“沈系舟,你聽說沒!今早建安坊那邊的巷子裡,發現了一具屍體!好像有個北突厥人死在那了!漬漬漬!被連捅十七刀!太狠了!”
沈系舟看都沒看顔錦榕一下,擡手挪動己方的‘馬’向斜前方挪動了兩格。
見沈系舟不理自己,顔錦榕倒是自顧自的說起來:“你說這北突厥的人也是夠猖狂的!就進粱都四日,每日搞得百姓不得安甯!這顔鳳昭也不管管,現在出大亂子了吧!”
沈系舟沉思的片刻,又挪動了一枚棋子,說道。
“太女殿下也沒有辦法,陛下讓她代天子招待各族使臣,再加上萬壽節來朝賀的番邦有那麼多,她無暇顧及也是必然的。”
“而且,宰相姜烈可是太女殿下的親姑姑,而姜烈一向都是主和派,如今北突厥突然停戰來使,可是兩國議和的大好時機,就算是太女殿下想管,姜烈也是不會讓的。”
說着說着,沈系舟歎了口氣:“就算是我已經多次勸谏太女殿下出手約束番邦,不要堕了我大梁的骨氣,可是我人微言輕,說的話也如石沉大海,沒有回應…”
顔錦榕一臉古怪的看着沈系舟:“你如今倒是真的對顔鳳昭馬首是瞻了,感覺都不像你了…”
話頭剛起就又停住,她忽然想起沈系舟數月前站在顧武院前失魂落魄的模樣。
想來,應當是顧武一事對沈系舟打擊太大了吧…
她摸了摸鼻子,想要轉移話題。
“我前幾天在街上看到小十三和趙家公子了,這兩人這幾日天天黏在一起,你說…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沈系舟聞言終于停下與自己對弈的手,一臉無奈地看着顔錦榕:“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八卦起來?”
顔錦榕神色尴尬的說:“我這不是關心你們的感情生活嗎…再說了,你老是自己跟自己下棋,赢了輸了的有什麼意思嘛!”
沈系舟盯了顔錦榕半晌,把我們世女殿下都盯毛了,她最後看了一眼顔錦榕,眼神裡滿滿的都是無奈,就轉過身去繼續下着‘沒有意思’的棋。
“棋如人生,與天鬥,于人鬥,歸根結底都是與己鬥,世女殿下不懂沒關系…我可以教你,咱們慢慢學!”
“哈哈哈!系舟說的很對!但是我還是不學了吧!哈!哈哈!”顔錦榕尴尬的笑着。
她甯願去啃厚厚的醫書,也不願看一眼無聊的棋譜,從小她就拿那玩意當催眠神器用,此刻一聽沈系舟要教她,立馬找個借口就走了。
等她剛走出院子,沈系舟就挪動了最後一手棋子。
己方的馬已經深入敵營,而己方的車也與對面的将隔江相望。一眼看去,黑将已經無路可逃,四面八方皆是天羅地網…
将軍!
就在此刻,蕊琪禀報大少爺沈溪雲求見。
“讓他進來!”
“少主!”沈溪雲走了進來,跪在地上說:“她們已經撤走了,昨夜就已經離開粱都!”
“另外,各地的信息中轉站已經設立完畢,每處都交與可信之人看管,以後定不會再發生…之前的事情了!”
“很好!”沈系舟示意他起身,“溪雲你辛苦了,那西平城有查到什麼九皇女的線索嗎?”
沈溪雲遲疑了一下,說:“屬下沒有在西平城找到任何異常,會不會…九皇女沒有在西平城留有人手?”
沈系舟冷笑一聲:“沒有異常就是最大的異常!九皇女的封地在江南,而西平城遠離富庶之地,又是沈家紮根多年的地方,卻能讓人在眼皮子底下把柳家的人殺掉,西平城裡一定有問題!”
她沉聲道:“并且,這九皇女費盡心機的在一個既不是軍事要塞,也不是政治中心,更不是交通要塞的偏遠之地,留下這麼多不為人知的後手,定然不是為了我一個小小沈家!”
她看着沈沈溪雲,面容嚴肅但語氣逐漸激烈。
“這其中,一定隐藏着大秘密!繼續查!從細節上查!一點都微小變動都不要放過!人的吃穿住行,言語行為,隻要有動作就必然會留有痕迹!一有任何消息,立刻通知我!”
“是!”沈溪雲朗聲道,便退了下去。
沈系舟看着眼前的棋局,緩了緩心神,将棋子歸于原位。
如今,新局已開,她已經先行落子,就看對面如何應對…
隻是!這一局,她已準備萬全!如今敵人在明她在暗,她,必定會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