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一定是在王女身邊。”維格斯坦第道:“分娩令人膽戰心驚,塔提亞,便是對昆莉亞來說,也是如此。”她聞言呲牙裂齒,心中卻不是滋味,道:“那萬幸不是我陪産了。”
二人不再談論這話題,俱轉身向前,見平原寥落樹叢前領先那軍隊主體,穿梭兩騎先鋒,速度極快,仍不斷揮舞馬鞭,觀者若能感到那馬匹的痛苦。她挑眉搖頭,眯眼望去,無果,轉頭問維格斯坦第:“我認不全人,你認得出來麼?”
他片刻未答。下方,城門已開啟,令那黑色戰馬踏入平原。昆莉亞轉馬回身,展開軍服,仍是過去在孛林時的裝扮,寬大莊嚴,飛揚風中若龍之兩翼,胸前的黑龍紋章随吐息波動。這衣物的風格,其實全然是按照拉斯提庫斯的習慣模照的,絲毫不見古來軍裝的緊緻保衛功效,更見動時的靈活莫測,蓋因有龍心者不似常人需顧及那脆弱生命。不過如今不同了,不是麼?她在上方,見昆莉亞散風的長發,想大約什麼時候,她也要砍斷這長發,重新換回這身軍裝,紅紋藍底。她得真正變回個‘鬣犬’,而不是拉斯提庫斯的将軍。
“阿岚科和戈斯滿克。”維格斯坦第開口,将她從思緒中喚出。她嗤笑一聲:“派了兩個戰鬥狂?”她拉伸手臂,笑容殘忍:“這個阿岚科,我記得,差點挖了我的心,而且心理變态,極好恃強淩弱。戈斯滿克是哪個?”
“那時在堡壘,阿岚科砍下陛下的頭,戈斯滿克則勸衆龍子,吃了陛下的肉。”他答,聲音平靜。塔提亞不由笑出了聲,擡手拍他的肩:“你肯定恨死他了。”他不置可否,神情卻顯著寒冷,始終望下。
“你覺得他們有沒有可能想一勞永逸,直接乘這個機會強攻,最壞不過是魚死網破,最好,一次結束?”她收了笑容,對他問。“自然有。”他回答得很安靜,目光始終注視着平原上的騎手。城内,軍隊正從四面向城門彙聚,但原野上,僅有那一騎而已。
“我覺得她應該回來。”她故說:“誰知道那兩個蠻子會幹什麼?她想談判,這不一定成。”
“談判一定是沒有用的。”他聽後倒露出了一絲微笑,擡頭,望向群鳥飛舞,極燦爛無霾的藍天,光線璀璨如幻。
“這陽光太過完美,沒人能忽視它,塔提亞。”他道。她似從中聽出了什麼,但不可确定,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做什麼?”
他看着天空,眼眸幽暗,像想從中看出陰影。“我們等待。”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