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手續,林子君請林子瑞和錢春花去附近的人民廣場吃大餐,有錢了,三個人點了兩份全家桶。
錢春花擔心浪費,碎碎念吃不完,直到林子君一個人幹完了一份,小老太咽咽口水:“知道的你在坐月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坐完牢出來。”
下午林子瑞回西桃村搬東西,林子君她們回芙蓉雅苑。
即買即住是芙蓉雅苑最大賣點之一,開售之初房子就已經晾了小半年,安全健康有保障,銷售經理再三保證,簽訂合同前給他們看了一沓環保合格證書。
畢竟帶娃入住,這方面必須重視。
錢春花一進門就忙活起來,她從家裡帶了幾塊抹布,林子君在月子裡不能碰冷水,也不能過度勞累,錢春花讓她負責照看小時年,她來打掃衛生,風風火火穿梭于各個房間。
林子君插不上手,索性等她媽擦完客廳地闆,抱着小時年往地上一趟,睡起了午覺。
錢春花從主卧出來就看到這麼一幕:穿着連體小肚兜的小時年,小胳膊小短腿胖嘟嘟,跟藕節似的,趴在她媽的胸口上,她媽托住她的小屁股,以防她不小心滾下去,下巴抵在小時年的頭頂,初秋的日頭透過白紗窗簾籠着母女倆,溫情極了。
“哪都能睡,也不怕着涼。”錢春花嘴上嘀咕,還不是舍不得把人叫醒,“算了,睡一會兒問題不大。”
轉身進了廚房,聽到林子君在夢裡嘿嘿地傻笑,錢春花扭頭看一眼,跟着笑。
她閨女總算熬出頭了。
原先家裡的家具,林宏滿全拉過來了,先放在他們那套房,留給香城小區以後租房用,芙蓉雅苑隻配了衣櫃和床架,現買了兩個床墊鋪上去,再套上以前的床上用品,足以應付兩天再慢慢添置。
李紅下班過來,帶了兩套鍋碗瓢盆,以及包餃子的食材,晚上準備吃餃子,林子瑞給林子祥打電話,讓他們一家子也過來,林子祥還沒來得及說話,趙雪梅就搶過電話推脫生意忙,不像他們有錢人那麼閑。
林子瑞找林宏滿說這事,林宏滿氣到直罵:“愛來不來,有本事一輩子别往來了,沒出息的東西。”
“爸罵誰呢?”林子君站在門口,笑咧咧地探進半個身子。
林宏滿立馬擠出笑,擺擺手,“沒事兒,忙你的吧。”
林子君哦了一聲,繼續背着手,跟大爺似的,在屋裡瞎溜達,經過李紅和錢春花包餃子的廚房,和林時北兄弟照看妹妹的客廳,仿佛在巡視自己打下的江山。
閨女一走,林宏滿收起笑臉,交代林子瑞别跟他妹提老二一家,“氣壞身子,那兩口子不心疼,老子心疼。”
林宏滿扒着門框,追随着林子君的身影,見人鬼鬼祟祟地鑽進浴室,納悶道,“老大,你妹幹嘛呢?跟賊似的。”
林子瑞跟着瞅了眼,扭頭和他爸對視上,父子倆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拔腿跑去廚房喊人。
錢春花一聽林子君偷摸進浴室,來不及洗手,就沖了過去,推開門,林子君正在放水,聽到動靜,僵笑地回頭。
“幹嘛呢幹嘛呢?”錢春花不由分說地上前關掉水龍頭,“跟你說多少遍了,月子裡不能随便洗頭,不然老了有你頭痛的。”
“媽,大夏天一個月不洗頭,我這頭還要不要了?”上次洗頭還是發動前兩天,生完孩子又每天戴帽子,出那麼多汗捂在裡面,感覺都長虱子了,癢死她了,還臭,林子君這兩天帽子都不敢摘。
“不信,您聞聞,”林子君深吸一口氣,一手捏住鼻子,一手扯掉月子帽,将頭往錢春花跟前湊,“這味兒快趕上陳年老糞了。”
錢春花嘴硬:“哪有這麼誇張,沒味兒啊……嘔——”
林子君:“……”
受傷地看着她,委屈巴巴。
“好了,給你燒一鍋艾草水,也幫小年年洗個艾草水澡。”錢春花妥協。
林子君歡天喜地,一把抱住錢春花,并在她臉上大聲地啵了一口:“就知道世上隻有母親大人好了,愛死你啦!”
“都當媽的人了,咋還跟小孩一樣。”錢春花邊嫌棄地念叨邊笑得合不攏嘴,天下父母都一樣,在他們眼裡,孩子再大也是孩子。
新房配了很大的浴缸,林子君想泡個澡,被錢春花嚴令禁止,“傷口還沒愈合,沖澡就行了,泡什麼澡,瞎折騰!再讨價還價,頭也别洗了。”
林子君不敢再說一個字,等她媽兌好艾草水端進來,她弓着身站在浴缸前面,沒有水瓢,錢春花用海碗舀水從她頭上澆下去,溫熱的濕潤感浸透頭皮直抵靈魂,舒爽得林子君打了個激靈,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