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蒲蕤熹
今天的China Daily不知道講了一些什麼,反而在點開文章最後的相關裡看到了三月份的政府工作報告。
翻了《航空航天概論》,圖文并茂,一個下午才看完一章。
第一章,發展概論,沒什麼需要動腦子的。
于是又閑下來。
一閑下來又開始胡思亂想,所以又胡亂寫寫。
我坐在教室裡,補作業補得人心煩。負罪感朝我湧過來,封閉人的口鼻,窒息中有一道詛咒射過來,像是惡魔低語,惡魔說:“來不及了——你來不及了——”
要是在下午六點之前沒有補完這該死的作業,不知道會不會遭殃。如果在老師們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就更糟糕了,一旦如此,我就會被打上瑕疵品的标簽。
出校買東西是一定沒機會了,吃飯還勉強可以。要想完整的寫完這些作業根據我的經驗壓根兒不可能,那麼耍點手段也是應該的。
先寫個解假裝這道題不會吧。
單詞也偷偷摸摸少抄兩個。
假裝某一頁沒有翻到,不寫。
作文隻挑筆畫數少的字抄,勾勾畫畫,顯得這道題自己有所思考。
計劃完美。
我化身成一台沒有靈魂的抄答案機器,同時眼部激光四處掃描關注教室動向——杜鳴悠肯定不會補作業,也沒看見趙星晗在寫。
不是?昨晚才開始今天就寫完了?
神之手速,人才啊。
但凡我有這種天賦,我還需要熬夜嗎。
該來的總會來,晚自習胡钰終于出現,但沒有提到檢查作業的事。她兩眼一闆,張嘴就是我不愛聽的話:“我相信同學們都認真完成了暑假作業,這次就不檢查了。”
百分之二十是慶幸的,但有百分之八十很懊惱。
慶幸的是沒有人會發現我的手腳,不用膽戰心驚;懊惱的是,弄了半天完全白幹!
晚自習下學後宿舍又恢複熱鬧,女孩兒們各自說着假期的趣事,我和杜鳴悠沒有什麼說的隻是并排坐着看這些熱鬧的場面。
熱鬧裡,隻有我們兩個是沉默寡言的。
我突然不想再插入别人的生活裡,我想離開自己創造的社交遊戲,我隻想安靜的坐着。
一旦停下來,就會想要結束這些各種各樣的人際關系。可是我又已經習慣了,應和一個人的喜好,如何快速有效的取得别人的信任。
我像是另一個我。還是和杜鳴悠坐在一起好一些。
趙星晗坐在我們對面,也很少說話,和我一樣,偶爾配合的笑一笑。
杜鳴悠是根本對這種場合無感,她隻和信得過的人分享快樂,她總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法則。
假期似乎有魔力,對面的趙星晗沒有受紫外線的影響,反而更白了。
笑的時候頭頂的燈光也暗淡了。
突然想到手機屏幕上停留的聊天記錄,最後一句是她說的“我已經安全到家了”,和班級群那一條完全一樣,絕對是複制粘貼。不是覺得冒犯,而是覺得這人有點缺心眼兒。
就像她現在聽見她下鋪羅姝雨講笑話時露出來的笑一樣。
純天然,無添加,沒有雜質。
新的學期,新的故事,又開始了。
(二)趙星晗
看起來就是一團團棉花被随意揉搓成各式各樣的物件,粗暴的粘貼在藍色畫闆上。天上的雲美得粗粝。
蒲蕤熹說看雲就像看書,每一朵雲都扮演一個角色,不斷變幻形态演繹中離奇絕妙的故事。
我看了很久,什麼也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