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日複一日的枯燥乏味。
周庚白今天聯系我了,問我什麼時候回去一趟辦理檔案手續。
沒說幾句,話題又到了她那裡。
他問我她會去嗎。
她會去嗎?我哪裡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
爸老早就在路口等我了。
很遠的地方就能看見他放大的笑容。
他正好站在晚間的燈光下,突然好些情緒擡了頭,愧疚也包括在内。
他接過我的行李箱,隻是說:“這麼晚才回來啊。”
他坐在竈台前生火,頭上是一層很淺的白色頭發樁子,火光映在他的臉上,變得更牛了。
沒等這些情緒淹沒我,猛地想起要給胡老師報平安。
令人費解的是,她給我發了消息,也報了平安。
為什麼要給我報平安呢?
時間是一個小時之前。
那我還需不需要回呢?回了會不會顯得自作多情?該說點什麼好呢?要解釋一下為什麼這麼久沒回消息嗎?說什麼才能讓話題繼續下去呢?
最終我還是選擇不尴不尬的回了一句自己已經到家了,也解釋了為什麼沒有及時回複。
解釋會讓自己看起來很在意,落了下風。
占據主導地位的秘訣就是永遠不要付諸多餘的感情在上面,無論是什麼。
我也在班群報了平安。
她沒再在這個暑假回複我的消息。
暑假末。
宿舍群和班級群都在熱火朝天的求人“支援”,她也在問。
她也會不做作業最後一天才補嗎?
好像她不用付出什麼努力就能輕易得到的好成績,一直按時完成老師要求的人卻沒有這樣的結果。
作業我已經寫完了——寫得并不完美,沒有超額完成,也沒有删減,
規規矩矩。
我不想參與這個補作業的大狂歡,群裡卻有人問起我的情況了。我不想告訴他們自己完成了,這樣我就會變成他們眼裡的那隻笨鳥,先飛但還是飛不高的笨鳥。
于是附和:
我也還沒開始,快誰做了物理發出來抄一下。
馬上就有人發了許多照片上來,然後說自己也是到處借鑒來的。
晚上,宿舍群裡發起了視頻電話,說是一起奮鬥到底,沒辦法,我隻能掏出作文本假裝寫作文。
她似乎真的一點都沒有寫,翻頁的時候都能看見空白的練習冊。兩個小時裡,她埋頭狂寫,背景是一張張五顔六色的便利貼,我在屏幕上目睹她抄完了十篇作文。最後一個句号落下的時候,我找了個借口離開了視頻聊天。
再“聊”我就裝不下去了。
退出來,坐在床上,看着自己淩亂的房間,準确的說甚至不是隻屬于自己的,還有一張屬于姐姐的床,下床走在夯土的地面上,開始有一點難過。
我太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