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歸卻示意他等等，不要出聲。自己先行一步，走出雜物堆試探問道：“這位大人，請問我們……我可以跟您一道下船嗎？”

“小的家住雲下縣，和家弟嬉戲時無意中跑上了這船……”眼中盡是惶恐。

胖子被突然出來的年輕人吓得不輕，捂着胸口隻喘氣，緩了半晌才說：“既是平民，我差人帶你們下去就好了。”

徐歸和若明俱是一喜。

“咦，不對，你居然還有配劍，怎麼證明你是尋常百姓而不是刺客？”胖子突然沉下臉來。

卻聽得外頭一陣吵嚷，好像是貴人要上船了。

情急之下，徐歸直接擒住胖子的脖子，弄暈了他。又用相似的手段放倒了幾名船夫，和這胖子一起，綁好了堵住嘴，關在雜物間。

徐歸和若明一道換上了船夫的衣衫，便出了雜物間，想要往船下走。

“哎，快快行禮！”

猝不及防地被推搡了一下的徐歸，心差點跳出嗓子眼。

不遠處，一人長身束發，身着豔麗的長袍，氣質儒雅，面帶微笑。

周圍的官員、船夫們俱是彎腰行禮。

想必那就是皇帝的親弟弟，燕王谷由禮了。

若明暗道不妙，這還怎麼走得了？

徐歸卻想着，終究是躲不過去了，不如試探一下這人品行如何，上前一步：“草民有要事要說。”

若明生怕他直接說了自己的身份，想拽住他，可是衆目睽睽之下，也不敢太張狂。一下沒拉住，便讓徐歸動了身。

那人的身上甚至有淡香，像是春日新開的梨花，混着青草的氣味。

這王爺的講究果然不是尋常百姓能比的，徐歸暗想。

“哦？你是？”谷由禮驚訝于一個小小船夫如此大膽，敢直接和他說話，于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草民仰慕王爺久矣。草民不知王爺此來所為何事，但草民願盡綿薄之力，為王爺效勞。”徐歸低聲說道，神情恭敬，卻掩不住眼中的機智。

谷由禮眼神中透出一絲興趣：“哦？你想怎麼效勞？”

“草民家住河間縣，對河間縣的地形了如指掌。若王爺需要，草民願意充當向導，引領王爺前行。”徐歸斟詞酌句，盡量顯得誠懇。

谷由禮點了點頭，目光在徐歸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在衡量他的可信度。片刻後，他輕聲道：“好，等船靠岸，你先帶我們去南橋。”

若明在旁邊暗自松了一口氣，同時也感到不安。南橋？他居然不是要找我，而是要找渡口附近的南橋。看來孫大娘确實不一般。那我是不是應該給孫大娘報個信？

“你怎麼如此年輕就做了船夫？應該沒有十五吧？”

谷由禮驟然看向若明，帶着探尋的目光。

若明心中一緊，暗自盤算如何應對。他知道谷由禮是自己的叔叔，但此刻不知對方是否有敵意，絕不能暴露身份。他盡量保持鎮定，低頭回答：“草民家境貧寒，自小就跟随父親在河上讨生活，年紀輕輕便承了父業。”

谷由禮微微眯眼，似乎不完全相信他的說辭，但也沒有繼續追問。

船夫們各自并不認識若明和徐歸兩人，此刻卻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二人又是誰帶上船來的。幸好船比較大，人員衆多，船夫各司其職，彼此之間也并不是十分熟悉。

徐歸和若明稀裡糊塗地忙了一陣，竟也成功混入船夫中，讓船駛到河間縣，靠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