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腸辘辘的有的吃就不錯了,肚子已經再敲鑼打鼓了,金歸宇一下将果肉塞進嘴裡。
牙齒一咬,酸汁瞬間進攻口腔,金歸宇的牙齒被攻擊的癱軟無力。
救命!
金歸宇已經感覺不到牙齒的存在了,連忙将檸檬吞下去。
為了生存,他面目猙獰地強吞了三個。最後跑的時候還強迫自己帶走幾個。
金歸宇跑完了幾公裡長的青石小巷,跑過了快要望不到頭的金黃農田,跑過了幾處湖泊,跑到了山腳下。
他看着眼前叢林茂密、地形複雜的深山老林,顯然是一個絕佳的藏身之所。
金歸宇将腳底磨損的枯草換一換,攥緊毯子和檸檬,開始上山。
進如叢林,金歸宇感覺周圍陰冷起來,不過好在他跑步熱身,沒有冷得受不了。
金歸宇一邊打量四周,一邊小心翼翼爬山。
他腳下是堆得厚厚的枯葉,時不時踩過布滿青苔的光滑石塊,身旁是極為粗壯的大樹,偶爾有飛禽拍着翅膀飛走。
看着這複雜的地形,以及豐富的自然資源,金歸宇有了一些安全感。
不過時間緊迫,他得在天黑之前找到山洞這樣的庇護所,不然夜間更加危險。
金歸宇爬了好幾個小時,眼看太陽都要落山了,林中開始變得昏暗,偶爾從樹葉縫隙中漏下來的光線都不再溫暖,他漸漸心急起來。
腳步加快,幾乎是一刹那間,眼前變得漆黑。
四周漸漸亮起點點或大或小的綠光,金歸宇停住,顫抖着靠在身後的大樹上,不敢輕易發出任何動靜。
那是螢火蟲,還有小動物的眼睛,不是什麼鬼火,金歸宇不斷安慰自己。
人在恐懼的時候,時間總是走得極慢。金歸宇感覺自己站了一個世紀,才重新有了繼續走下去的勇氣。
找不到山洞,他至少得找到稍微安全方便的地方過夜。
金歸宇繼續上路,戰戰兢兢地爬了一會兒,在一片螢火蟲的光亮照耀下,他看到前面隐隐約約顯出小屋的輪廓。
他滿懷期待地爬近一些,眯着眼睛仔細一看,真是屋子。
是個小木屋,門還是好的,太好了!今晚有落腳點了!
金歸宇驚喜地爬向木屋,木屋門關着,看着很結實。
他用手裡的棍子圍着小木屋轉了一圈,沒有窗戶,也沒有明顯破損的地方,裡面應該沒有闖進什麼動物。
金歸宇回到門口,用力推了推。
門沒有上鎖,推了幾下後,吱呀一聲就打開了。
突然的聲響驚飛了一群飛鳥。
金歸宇縮在門口,屋裡一片漆黑,沒有發現不尋常的光亮後,直接走了進去,關上了門。
感覺到安全後,疲憊如洪水一般襲來,他裹緊毯子蜷縮在門後準備休息。
然而外面時不時傳來動物怪異的叫聲,在這寂靜昏暗的夜裡極為吓人,金歸宇被驚醒好幾次。
這一次好像是狼叫,驚醒後他驚疑不定地望向門外,被木門擋住自然是看不見什麼異常。
眨巴眨巴眼裡的淚水,他心有戚戚地回頭,将頭紮進毯子裡,強迫自己入睡。
金歸宇這一夜睡得極不安穩,期間更是噩夢連連。
金歸宇再一次醒來,是被凍醒的。
迷糊間他将不小心伸出毯子的腳收回來,暖了一會兒,人也徹底清醒了。
他睜開雙眼,房屋縫隙處射進明亮的光線,讓他能勉強看清木屋裡面的陳設。
肚子叫了一聲,金歸宇拿出兩顆檸檬剝皮,分成一小瓣一小瓣的,直接打整吞。鑒于先前的經驗,他現在面部隻是些微扭曲。
一邊吞檸檬,一邊打量着屋子。
屋子裡的陳設很簡單,中間放着一張四四方方的木桌,桌上有一些破爛的碗瓢,靠裡的角落擱着齊腰的水缸,水缸旁邊放着一個比人高的簡易櫃子。
金歸宇沒再細看。
不出意外的話,他會在這個地方待一段時間。
金歸宇披着沾滿灰塵的毯子站起身,行走間灰塵漫天,他被嗆得連連咳嗽。
清瘦白皙的手指拂過木桌,上面出現幾條黑乎乎的痕迹,看來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
金歸宇看着髒兮兮的手掌,走向水缸。
水缸裡面還有大半缸水,隻不過沒有遮蓋,水已被污染,恐怕隻能拿來洗手了。
他将毯子系了個死結,一隻手撥開水表面的青苔浮渣,正要将雙手伸進去清洗時,發現水紋蕩漾間,現出一大片白白的東西。
看着像是紗布類的物質,剛剛他撥動時稍微用力,水蕩的激烈,遲遲不平靜下來,他也看不清。
金歸宇從桌上拿了個開裂的木瓢,伸進水缸,想要将缸裡的東西弄出來。
然而木瓢在缸底刮了幾個來回,都隻有一些細小的渣子,并沒有什麼白色的布。
金歸宇看着缸裡的白色疑惑。
難道是缸壁生了白菌,折射出來的幻象嗎?
金歸宇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漸漸地開始寒毛豎立,總感覺背後有人滿懷惡意,用陰冷的目光盯着自己。
他咽了咽口水,做好心理準備,迅速回頭。
背後空無一人。
金歸宇還沒松一口氣,水能倒映的常識閃入腦海,整個人瞬間毛骨悚然,心髒激烈跳動,他僵硬地回頭,眼睛極力向天花闆望去,頭極為緩慢地順着目光向上仰。
入目處隻有整木做的房梁和木闆,并沒有什麼白色。
自己吓自己。
還好還好,金歸宇拍拍胸膛,提到嗓子眼的心髒落回肚子裡。
他換了個方向,擡起雙手,看向水缸。
此時水面波動幅度變得輕微,水面漸漸平靜下來。
而金歸宇伸在水上的雙手卻遲遲不敢落下。
平靜的水面,倒映出極為恐怖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