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的星艦從天邊而來,掠過之處瞬間火光沖天,閻熙心尖一顫,下意識使用精神力,母親唇角的笑是他腦海中最後一幕的畫面,他聽到母親輕緩的聲音。
好好活下去。
閻熙猛然驚醒,他睜開雙眸與床邊滿臉憂色的施若塵對視,手掌被緊緊攥住:“做噩夢了?”
他湊近,聞到一絲淺淺的丹霞蘭信息素,不難猜,味道屬于那日拍賣會上的腺體,施若塵有些吃味:“因為這個Omega信息素?”
閻熙的沉默對施若塵來說是默認。
他擡起手,似乎想要去觸碰,閻熙将腺體握緊手掌:“施若塵。”
他眼底有着施若塵看不懂的哀傷,施若塵想把Omega腺體奪走的動作停下,他看着閻熙,等着他的下一句話。
“你想聽聽我家裡的事嗎?”
閻熙從沒有主動向他說過,施若塵動作一頓,收回手示意他開口。
閻熙脊背靠在床頭,盯着他沉穩的眼眸:“我父親是一個普通的Alpha,他從未經曆過進階,商業運也一般,但他為人處事很圓滑,母親從小出生在藝術世家,她從沒見過性格如此張揚的人,她很快與父親結婚,結束了自己的舞蹈生涯,在家中相夫教子。”
“SSS級Omega本就不多見,為了在其他合作商面前有面子,父親會經常叫母親去助興,星球被轟炸那天,父親剛醉醺醺地應酬回來,母親服侍他後在花園裡修剪花,轟炸來襲時,她根本反應不及。”
閻熙難得露出如此脆弱的樣子,施若塵心髒一片酸痛,他伸長胳膊将閻熙撈進懷裡,手掌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剛才吃醋的模樣已經不複返,他總算清楚那腺體的主人。
擁抱比接吻更讓人覺得有安全感,閻熙回擁着,手臂環住他的腰間,把臉埋在他胸前。
藥劑擺放在面前,閻熙擰着眉将它喝掉,把空藥瓶遞給施若塵,手臂環住他的腰腹繼續睡。
近幾日閻熙很平靜,甚至對施若塵有些依賴,兩人一同吃住,有種熱戀期的感覺。
“可能是精神力融合導緻的依賴性。”蕭圳如是說,施若塵環臂沉默地盯着那片數據,“他的精神力什麼時候能夠恢複獨立?”
“明天。”蕭圳把最後一天的藥劑遞過去,施若塵接過,剛想開口,實驗室就被敲響,房門自行向上滑去,閻熙探過頭,眸光看向施若塵,“我睡不着。”
施若塵握着藥劑走出去,将想要詢問的問題壓下去,握着他的手走下樓。
閻熙坐在施若塵腿上與他面對面,拿過他的手上的藥劑喝完後,他手臂環住他的脖頸,将下巴搭在他肩上,随後閉上眼睛。
“我聽到了,我的精神力明天會恢複。”
“嗯。”施若塵手掌撫着他後背凸起的肩胛骨,另一隻手環着他的腰,“到時候說不定你又會想遠離我。”
“……”閻熙靜默一瞬,輕緩開口,“我讨厭戰争。”
施若塵想說我也是,但他身為元帥,根本無法選擇,他拍拍閻熙的後背:“睡吧,剛才的藥劑裡加了安眠的成分。”
閻熙把臉往他懷裡蹭了蹭,随後攀着他的手臂,張嘴咬向他的鎖骨,施若塵眼眸驟縮,翻身下去,犬牙抵在他的腺體上。
精神力盈滿全身,閻熙眸光緊盯着面前沉睡的人,看向他胸口正閃着光的位置。
煤球當時咬傷雪球,雖然已經受到治療,但精神體的信息仍舊殘留在施若塵體内,閻熙控制住那一絲精神力鑽進施若塵的睡眠中樞,使他進入深度睡眠。
他把施若塵搭在他腰上的手臂拿開,起身換上常服走向餐廳,碰到蕭圳後向他打聲招呼,并告知他施若塵太累了要多睡會兒,随後不緊不慢地吃完早餐。
實驗室門閉合,閻熙放煤球出來,手掌按在門把手上,刺痛傳遞到指尖,閻熙用精神力與結界對抗。
即便他進階等級不比施若塵,但此刻他已進入深度睡眠,結界也比往常更脆弱。
他坐在煤球背上,朝伯禹所說的後下方結界處而去。
穿過高樓林立,閻熙很快抵達伯禹所說的位置,訊息還未發出去,他便看到結界外的人群,伯禹和衛頤站在外面,身後滿是他曾經的手下。
面對結界,他們根本不敢輕舉妄動,上次他們試過三人合力能夠勉強開個縫。
“一起?”伯禹看向閻熙,在他點頭後,又望向衛頤,三人一同發動精神力,硬生生将結界打出一個洞。
煤球馱着閻熙,在洞抵達最大程度時,瞬間從縫隙中溜出去。
直到被猛地抱住,他才有脫離匕鞘灣星的實感,衛頤擰着眉,目光看向他後頸的腺體,眼眶裡的淚水在打轉,似乎在替閻熙打包不公。
閻熙擡手撫向後頸的咬痕,他覺得衛頤可能以為他在匕鞘灣星受到了非人的對待,因此面上才會有如此憤恨的表情。
他輕笑一聲,拍拍衛頤的肩膀,看向面色陰沉的伯禹,他比衛頤沉重得多:“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