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藥劑有用。

閻熙緩慢撐起身子，感受着體内湧動精神力。

胸口的悶痛已經消失，他看向委屈巴巴趴在床沿上的煤球，猛地拍一下它的腦袋：“剛才對它動口了？”

煤球嗚咽兩聲，表示着它的委屈，閻熙裝作看不見，輕彈一下它的額頭，随後打開通訊。

來自伯禹與衛頤的訊息絡繹不絕湧出，閻熙停頓許久，等到接收完畢才打開兩人的聊天框，相差無幾的詢問，以及讓他給他們回訊息。

閻熙有些懷疑，結界可以抵擋通訊信号，他剛被施若塵帶回來時就感受過，然而這個時候竟然能接收到訊息。

奇怪至極。

讓他們不用擔心的話填進聊天框，發送後閻熙迎來了一個刺眼的紅色感歎号。

［您的訊息發送未成功，請檢查精神力質量。］

精神力質量？閻熙從未見過這個原因，在這句話的指引下，他嘗試着使用精神力，卻發現它們根本動彈不得。

剛才的場景在腦海中浮現，閻熙頓時明白了緣由，他精神力躁動時是被施若塵精神力所壓制，即便他吃過穩定精神力的藥劑，但施若塵的精神力始終在自己體内。

他現在處于被壓制狀态，有精神力不能用也就代表着煤球會一直在外面，而且隻能收取又不能傳遞訊息。

這跟沒有也沒什麼區别。

閻熙從床上爬起來，想去詢問蕭圳關于體内施若塵精神力的問題，但他手指剛觸碰到門把就被彈開。

門外的結界還沒解除。

他甩甩手指，把發麻的觸感甩掉，煤球蹭着他的褲腿，似乎很不舒服。

閻熙坐到地上，手指撫摸着煤球的頭，再次打開通訊，閉上眼睛傳遞給樓上的施若塵，聊天框搜索、輸入、發送。

紅色感歎号消失，代替它的是綠色的對鈎。

［您的訊息已發送成功。］

“……”閻熙沉吟片刻，再次睜眼時，他接收到對方的視頻通訊。

閻熙冷着臉把點擊接收，看着施若塵調笑的表情很是煩躁：“我為什麼隻能給你發訊息？”

“給别人發不了嗎？”施若塵實在冤枉，他對此絲毫不知情。

他這話一出，閻熙便察覺到異常：“蕭圳呢？”

蕭圳聽到了兩人間的對話，按理說他精神力應該已經恢複正常狀态，但現在卻隻能給施若塵通訊。

施若塵側過臉正看向他，蕭圳指尖微動，在五秒鐘後得到答案：“您二人的精神力似乎在融合。”

閻熙在通訊對面聽得清清楚楚，精神力融合，曾經隻在書上看過的理論。

同種Alpha精神力會因某些特定原因而融合，融合後二者不能長時間分離，被融合者隻能對融合者使用通訊工具。

閻熙不想與施若塵綁在一起：“我不是吃了穩定精神力的藥劑嗎？”

“藥劑确實有用，但是中将的精神力對壓制你精神力紊亂更有效，除非──”

“除非什麼？”閻熙迫不及待地詢問着，他聽到施若塵輕啧一聲，随後畫面裡蕭圳的面容離開，“除非你不想要精神力了，他能夠将我們兩人的精神力從你體内抽出來？即便這樣，你也不想跟我綁在一起嗎？”

在精神力與施若塵中做抉擇，閻熙根本沒有猶豫：“那就抽吧。”

空氣凝固一瞬，屏幕上施若塵嘴角繃直，看上去似乎在壓制着怒氣。

畫面再次轉到蕭圳，他側目看一眼旁邊的施若塵，與閻熙對視着：“中将開玩笑的，多吃幾次平穩精神力的藥劑，幾天後中将的精神力就會自然消失。”

閻熙看着僅僅露出半邊臉的施若塵，向蕭圳道謝，随後擡手關閉視頻通訊。

煤球在一旁哼唧兩聲，閻熙這才發覺他剛才忘記詢問施若塵雪球的狀況，煤球那一口咬得不算太輕，而施若塵本人──似乎并沒有太被影響，甚至還有精力逗他。

他平躺在床上，手指攥着鎖骨上垂落的腺體，丹霞蘭的香味萦繞在鼻尖，閻熙閉上眼睛，感受着腺體裡的驚恐與隐約的血腥味。

意識逐漸昏沉，閻熙閉上眼睛陷入黑暗的夢境中。

天色昏暗而低沉，仿佛下一刻便是世界末日，空氣中彌漫着血紅色的霧氣，閻熙踩着泥濘的紅色泥土路，看着周邊熟悉的場景，腳步急促地往前跑去。

蘭花搖曳在風中，一名女子站在花叢裡，手中拿着灑水壺，面色凝重地望着天邊異常的顔色，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女子轉過頭，朝他溫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