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祠堂裡,那盞油燈突然“噗”地爆出一朵明亮的燈花,刺目的光讓馬芷瑤心頭一顫,手腕不由自主地微微抖動,半張布防圖順着供桌“咕噜咕噜”地滾進香灰裡,揚起一小股嗆人的灰塵。
王逸塵手中的銀鍊“嘩啦嘩啦”作響,緊緊地絞着賬房先生的脖子,賬房先生痛苦地掙紮着,他後頸的蠍尾紋在搖曳的燭火下,泛着青紫的光,看上去格外猙獰。
"西南角的糧倉。"馬芷瑤用銅盆“哐當”一聲扣住最後一點火星,火星濺出的瞬間,那股熾熱的溫度似乎都能灼痛她的臉,“三日後暴雨沖垮河堤前,必須轉移搖光位的赈災糧。”
三更梆子“梆梆梆”地響到第五聲時,後院馬廄傳來“撲通”一聲重物落水聲,那聲音沉悶而突兀,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驚心。
馬芷瑤攥着褪色的二十四孝圖,毫不猶豫地沖進雨幕。
冰冷的雨滴“噼裡啪啦”地打在她身上,像是無數根針在刺痛她。
她正看見雜役拖着麻袋往枯井裡扔,麻袋與地面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
桑葉紋的銅印在微弱的光線下,烙在麻袋接縫處,與供桌上褪色的墨迹如出一轍,那相似的紋路,仿佛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謠言是次日清晨随着米粥的霧氣“袅袅”飄起來的。
那霧氣帶着淡淡的米香,卻也彌漫着一絲詭異的氣息。
馬芷瑤端着藥盅穿過回廊,腳步“嗒嗒”作響。
兩個浣衣婢女正對着西牆根的青苔指指點點。"聽說昨夜祠堂暗格裡少了半匣金瓜子......"梳雙螺髻的丫頭突然噤聲,銅盆裡的皂角水“嘩”地潑濕了馬芷瑤的繡鞋,那冰冷的感覺瞬間從腳底蔓延開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王逸塵在垂花門下攔住她,玄色箭袖沾着漕運密令特有的魚腥味,那股刺鼻的味道讓馬芷瑤皺了皺鼻子。
“廚房采買的劉嬷嬷說,你寅時三刻去過祠堂偏殿。”
“卯時初刻暴雨沖開暗渠,我帶着六個家丁搶修東院牆。”馬芷瑤掏出賬房鑰匙,拴鑰匙的銀鍊纏着半截火漆,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你不如問問守祠堂的阿福,昨夜誰用五股銅絲撬了供桌第三層暗格。”此時,馬芷瑤心中滿是委屈和憤怒,她不明白為何自己無端被誣陷。
祠堂前的銀杏葉落了三回,一片片金黃的葉子“簌簌”地飄落,仿佛也在訴說着時間的流逝和故事的波折。
謠言已從"私藏金瓜子"變成"暗通漕幫"。
第七日黃昏,馬芷瑤掀開宗祠供桌,二十四孝圖背面新添的朱砂印記尚未幹透,那鮮豔的紅色在昏暗的環境中格外刺眼。
“這是三叔公庶子房裡的松煙墨。”她指尖碾開半片桑葉紋,動作沉穩而堅定。
“勞煩王公子看看,上個月初九誰在搖光位渡口見過這種墨迹。”
王逸塵的銀鍊纏住她手腕,銀鍊的冰冷觸感讓馬芷瑤心裡一緊。
“今早刑堂在地牢牆縫找到半張漕運密令,火漆封印用的是你妝匣裡的玫瑰膏。”
馬芷瑤反手拽斷銀鍊,銅鑰匙劃開祠堂梁柱的裂縫,“呲啦”一聲,像是撕開了一層僞裝。
褪色的"拾葚異器"圖背後,五枚月牙狀銅釘拼成完整的桑葉紋。
“勞駕看看清楚,這釘子是不是賬房先生左耳缺的那塊?”馬芷瑤此刻冷靜而沉着,一心隻想找出真相。
子時的梆子敲到第二聲,“梆梆”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夜裡。
馬芷瑤踹開管家房門,門“砰”的一聲被撞開,吓得屋裡的人一哆嗦。
八仙桌上的漕運賬簿攤開着,墨迹未幹的批注停在"七月初九子時"。
“勞煩您老說說,上月今日我是在修東院牆,還是在龍門渡私會漕幫?”
老管家顫巍巍舉起銅燈,昏黃的燈光在他手中搖晃。
賬冊夾層露出半截火漆。
“那夜暴雨沖毀暗渠,小姐帶着家丁搶修三個時辰,老奴送姜湯時親眼見您渾身濕透。”
祠堂瓦當滴落今冬第一滴冰淩時,“滴答”一聲,仿佛是時間的鐘聲。
王逸塵的銀鍊纏住馬芷瑤發間的木簪。
“刑堂暗格裡少了半枚銅印。”他掌心躺着半片桑葉紋,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今晨在搖光渡口撈到的。”
馬芷瑤拔下簪子挑開暗格,褪色的二十四孝圖背面,五枚銅釘拼成的桑葉紋缺了左下角。
“勞煩王公子比對下,你手裡這半片銅印的斷口,可對得上祠堂暗格的缺口?”
寅時的霜花爬上窗紙,像是給窗戶蒙上了一層薄紗。
馬芷瑤數着更漏等來管家證詞,每一聲更漏聲都像是敲在她心上。
卯初梆響,王逸塵的銀鍊絞碎三張僞造的漕運密令,紙張破碎的聲音“嘶嘶”作響,褪色的朱砂印在晨曦裡洇成血霧。
“謠言起時,祠堂暗格的銅釘便少了三枚。”馬芷瑤将銅印按進青磚縫,動作果斷而有力。
“煩請王公子查查,這七日誰進過三叔公庶子的書房。”
天光大亮時,宗祠供桌上的長明燈突然“砰”地爆響,那巨大的聲響讓人心驚肉跳。
馬芷瑤撫過褪色的"拾葚異器"圖,桑葉紋的銅釘在暗格裡泛着冷光,那冷光似乎帶着絲絲寒意。
檐角冰淩墜地的刹那,“咔嚓”一聲脆響,她聽見西廂房傳來瓷器碎裂聲——三叔公庶子房裡的松煙墨砸碎了半塊銅印。
(此處為符合要求的段落分隔)
霜降當夜,馬芷瑤裹着鬥篷數祠堂瓦當的裂痕。
寒風吹過,鬥篷“呼呼”作響。
暗渠汩汩的水聲裡,半片桑葉紋銅印随着枯葉浮出水面,那銅印在水面上晃蕩,像是一個神秘的符号。
她對着月光舉起銅印,月光灑在銅印上,映出她堅定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