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做什麼?”
蕭陸跑到沈意之面前,笑得開懷:“殿下說,冬天要來了,給府裡換上一些長青的綠植,再種些梅花,好在冬日也能叫姐姐看見花。”
沈意之皺眉,“府裡錢不是我管着的?你們哪裡來的錢?”
“放心好啦,這些都是陛下賞的,不用我們花錢。”蕭陸一邊命人好生搬這些珍貴的花樹,一邊又對沈意之道:“殿下還說,叫姐姐喜歡買什麼就去買,姐姐若是不舍的花錢,便要我們這些下人去買。”
沈意之無言,揮了揮手由他了,“好好好知道了,去備車吧,聽雪樓。”
“好嘞。”蕭陸最大的優點就是他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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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沈意之所料,今年的冬季來得很早。
中秋過後,寒氣就迫不及待得沖向人間,從來沒有這麼早寒過的京都,挨了個猝不及防。
挨家挨戶都已燃起了炭火,空氣中都是濃烈的木炭氣息。
快到傍晚時分,還多了些飯菜香氣,沈意之這才意識到,自己到現在還沒有吃飯,竟一點也沒有饑餓的感覺。
從府裡出來才跟來的雲霜,從荷包裡取出來一塊點心遞給沈意之,“小姐也不知在忙什麼,飯都顧不上吃。”
“雲霜有心了,餓不着我。”沈意之笑笑。
“姐姐到現在還沒用膳?”蕭陸聲音又從馬車外傳來,“我們去聽雪樓吃,帶姐姐嘗嘗殿下愛吃的東西。”
蕭勿愛吃的東西?沈意之還從未了解過蕭勿愛吃什麼,他總是什麼都可以吃,并沒有鐘愛什麼食物。
“好。”
蕭陸:“姐姐今日去宮裡畫像,還順利嗎?”
沈意之想了想:“隻畫了身形,明日再去畫臉。”
“哈哈,那姐姐明日是否上些淡妝再去?”
“不用了吧,畫像本就是為真實。”況且這個畫像畫好以後是要送去雁北的,若是失了真,日後相見,恐要鬧些笑話。
“小姐,等孫夫人回來,是想帶着孫夫人一起去畫一張像的嗎?”雲霜聲音輕輕柔柔,說得沈意之暖乎乎的。
“嗯。”她很少交朋友,孫尋舞是她的第一個朋友,“到時畫好像,拿回來挂在屋裡,她惹我生氣,我就朝她臉上點痣。”
“哈哈,小姐與孫夫人在一起開心,雲霜也跟着開心。”
“對了!小姐,孫夫人睡的那間房這兩天我差人去打掃了,不過小姐放心,我已經交代過,不讓他們動孫夫人的東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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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雪樓廚房在後院,沈意之一入院裡就聞見一股臭味,濃烈到難以形容,她委婉地對蕭陸說:“小六,聽雪樓若是茅廁炸了,便從王府撥些錢來修修吧。”
“姐姐,這個味道可不是茅廁的味道。”蕭陸神秘兮兮地領沈意之先上樓。
雲霜跟在身後已經掏出手帕來塞到鼻子裡了。
“這可是殿下最愛吃的食物。”蕭陸将沈意之安頓在廂房,便下樓去傳菜了。
“食物?”雲霜倆眼瞪得極大,“能吃嗎?這……嘔,小姐,要不咱還是出去吃吧。”
“有道理。”于是沈意之帶着雲霜就要走。
卻被去而複返的蕭陸攔了回來,他手上端了一盤黑漆漆的……食物。
身後有人陸續端着其他菜上來,但沈意之什麼也聞不到,隻能聞到那恍如茅廁炸了的味道。
毫無食欲。
“你說這是蕭勿愛吃的?”沈意之不确定地問。
“對啊。”蕭陸确定地上下使勁點頭。
“這是什麼?”
“這個呀,是從南邊傳過來的菜式,叫臭豆腐。”
什麼?你說這黑漆漆的東西是豆腐?
沈意之心裡建設着……
拿起了筷子。
“小姐,你真要吃?”雲霜小聲叫住了她。
她也不想,但這是蕭勿愛吃的東西,她得嘗嘗。
沈意之小心翼翼地夾起豆腐,闖入鼻腔的一股臭味叫她險些落下淚來,于是她屏住呼吸,嘗試着咬下一口。
雲霜都替她感到想要幹嘔。
她放在口中嚼了兩下,一直緊皺的眉頭竟漸漸舒展開。
“怎麼樣?”蕭陸期待地望着沈意之。
沈意之好半晌,将夾的豆腐整塊吃完,擡眸道:“确實好吃,雲霜,你也嘗嘗。”
雲霜連退三尺。
“我就說吧,殿下的眼光怎麼會錯,隻是聞着臭而已。殿下每次聞到,都會叫我們滾回家娶老婆去,别在這礙他的眼,可見,他聞到這個,都會想娶老婆。”蕭陸一臉得意。
沈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