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說了沒事的。”宋撄甯捏着袖擺,收了收腿,卻不料崔望熙握得極緊,紋絲不動。
“你——”猝不及防撞入男人深不見底的眼眸,她愣了下,察覺了他掌心的熾熱。
崔望熙俯下頭,被宋撄甯連忙叫住:“你若是、你若是敢......今晚、不,十日都别想再和朕親近了。”
他捏了捏掌中的足踝,仿佛十分不解。
“撄甯,這有何不可......”
“就是不許!”她掙紮一番,忍不住踢了他一腳,恰巧踩在那處疤痕上,令崔望熙呼吸一顫。
燭影昏昏,衣擺的熏香并着沐浴後的發香充斥此間,他撐着床沿,欺身而上。
朝思暮想的愛人近在咫尺,鬓發散落錦被裡,正含羞又帶着薄怒地瞪着他。
欲念與渴求比浪潮更洶湧,崔望熙的手遊走到她的腰肢上,試探着問她:“撄甯......”
“可以嗎?”
可以和他行衾枕之樂,赴巫山雲雨,做一對,世間最特殊,也最普通的戀人。
宋撄甯輕笑,勾着崔望熙的後頸一推,轉瞬之間,二人已換了個身位。
“崔相......想和朕做夫妻?”
她居高臨下,跨坐在他腰間,點着他胸口的傷痕,一字一句問道。
崔望熙扶着她,凝神盯着她的眼睛——
這個神色,與她高坐太極殿睥睨衆人時,如出一轍。
亦是他最迷戀的模樣。
“撄甯。”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心口。
一顆心。
野心,決心,初心,真心。
皆付與她。
“我肖想已久。”
簾紗外的燈火勾勒出她窈窕的影子,發絲随意披着,暗香浮動。
“那你會嗎?”宋撄甯撩着一縷墨發把玩,“子昭?”
崔望熙的聲音有些悶:“自是不比聖人身份貴重,這等事......亦有人教導。”
皇室後嗣,涉及人倫,等到了年歲,按禮數是會請人前來教導,可是......
“崔相說笑。”她安撫地親他一口,“朕挑嘴得很,旁人豈能近朕的身?”
“我知道。”崔望熙攬着她,眼底是化不開的情念,“撄甯,你......”
他踟蹰一番,勸說道,“你......下來,别這樣坐在我身上。”
“這是為何?”
崔望熙抱着她又換回了起初的位置,先在她腮邊吻了吻,才有些拘謹地解釋道:“女子初次......那樣的姿勢,恐容易傷着,不太好。”
“知道了。”
指尖靈活地挑開系帶,宋撄甯提前取下了環佩,倒是叫他方便了不少。
衣裳從圓潤的肩頭剝落,诃子的束絲被一圈圈地解開,崔望熙明明已強忍多時,此刻,卻似乎有無盡的耐心。
“你别盯着朕瞧了......”宋撄甯擡起手臂攔在面前,企圖遮住兩頰的绯紅,被他不疾不徐地拉住。
“為什麼不能瞧?”他的嗓音低沉沙啞,垂下頭,從細頸到鎖骨,繼而往下,去尋那處柔軟,“撄甯,怎麼不說話?”
“你......”她剛要開口,酥麻與癢意快速襲來,隻能咬着唇,羽睫抖動。
唇瓣被男人的指腹溫和而不容拒絕地撥開。
“别咬。”他說。
宋撄甯揪起他垂落的長發,喘息道:“崔望熙,你何時......這麼磨人了。”
崔望熙喉間溢出低低的笑,“我怕你受傷。”
“既然撄甯這麼說了......那麼,遵命。”
“若是疼,”他握着她的膝頭,“便告訴我。”
紗簾拂動,紅燭泣淚,隐約可聞細微的聲響,
“疼不疼?”
宋撄甯揪着他的發絲未曾松手,額上薄汗點點。
“還好,比之練騎射摔下馬的疼痛,好多了。”
“那、那你放松些。”崔望熙顧不得被揪住的發絲,隻覺渾身都淹沒在她的柔情之中,“放松些,撄甯。”
胸前的傷痕蓦地傳來一陣刺痛,混着快意與濕潤。
宋撄甯仰着頭,在那處咬下,又在唇齒間研磨,直到滲出滴滴血絲。
“留下了朕的印子,便是大明宮的人了。”
崔望熙和她貼得更近,動作一息也未停下。
“我一直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