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身份,還是命運,都注定他們無法再如從前。
她輕輕合上眼,靠在椅背上,任由疲憊席卷全身。
月光透過窗棂灑進來,落在她的側臉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光暈。
次日清晨,悅來客棧。
宋逸寒早早便坐在雅間中,手中握着一封剛剛收到的信。
信上正是唐正清的筆迹。
當他讀完信中的内容,眉頭卻緊緊皺了起來。
“公務纏身,無法赴約?”他低聲念着信中的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自他得知唐正清入京後,便一直想尋個機會與他見面。
可他總有諸事纏身,始終沒尋到恰當的時機。
直到唐正清中的魁首。
他為之開心的同時,又有一些詫異。
阿正算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
按理來講,阿正的才學比他還要不如。
此次科考,他才不過末甲第十九,怎麼這小子就能得中首甲頭名。
實在奇怪。
況且,唐正清的性子他再了解不過,若非真的脫不開身,絕不會輕易爽約。
就算今日不得閑,也該約個其他日子再見。
“阿正他,為何要躲着我?”宋逸寒低聲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信紙。
他沉思片刻,忽然站起身來,對門外候着的随從吩咐道:“備馬,去狀元府。”
不多時,宋逸寒站在狀元府門前,擡頭望着那扇緊閉的朱紅色大門,心中百感交集。
他深吸一口氣,擡手敲了敲門。
片刻後,門内傳來一陣腳步聲,随後門被緩緩打開。
阿甯探出頭來,見是宋逸寒,不由得一愣:“宋公子?您怎麼又來了?”
宋逸寒微微一笑,語氣溫和:“我來見正清,不知他可在府中?”
阿甯搖搖頭道:“公子他一早就進宮了,似乎是有要事請示陛下,恐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宋逸寒聞言,點點頭。
看來三司公務确實繁重,唐正清倒是不曾騙他。
宋逸寒微微一笑,語氣溫和:“阿甯姑娘,辛苦你跑了兩趟,還送了信來,真是麻煩你了。”
阿甯連忙擺手,臉上帶着幾分局促:“宋公子客氣了,這是奴婢分内的事,談不上辛苦。”
宋逸寒點點頭,目光溫和地落在她身上,語氣中帶着幾分關切:“正清公務繁忙,連見一面都難,他身體可還好?”
阿甯聞言,神色微微一怔,随即低下頭,輕聲答道:“公子近日确實忙碌,常常熬夜處理公務,奴婢勸他多休息,可他總說事情緊急,耽擱不得。”
宋逸寒眉頭微皺,語氣中帶着一絲擔憂:“他性子一向莽撞,又不愛聽人勸阻。隻是這樣下去,身子怕是吃不消。阿甯姑娘,辛苦你平日多照顧他。”
阿甯點點頭,語氣恭敬:“宋公子放心,奴婢一定多勸公子注意身體。”
宋逸寒沉吟片刻,又道:“正清在京中除了公務,平日裡可有什麼消遣?”
阿甯略一思索,道:“公子平日裡除了去三司,便是回府處理文書,偶爾去書齋買些書。”
宋逸寒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低聲喃喃:“怎的如此孤僻了……”
阿甯聽到他的低語,忍不住擡頭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宋公子,您與我家公子……”
宋逸寒回過神來,淡淡一笑,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我們自幼一同長大。”
見阿甯點點頭,态度又恭敬了幾分。
宋逸寒擺擺手,道:“正清公務繁忙,我也不便多打擾。隻是麻煩你幫我轉告他,待他得閑了,托個口信給我,我們再約個日子相聚。”
阿甯施了一禮,應道:“宋公子放心,奴婢一定把話帶到。公子回來後,奴婢會第一時間告訴他您來過。”
宋逸寒微微颔首,語氣中帶着幾分感激:“那就多謝阿甯姑娘了。正清有你這樣細心的人在身邊侍奉,我也放心不少。”
阿甯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低聲道:“宋公子過獎了,奴婢隻是盡本分而已。”
宋逸寒笑了笑說:“好了,我也不多耽擱了。若是正清回來了,記得幫我轉告他。”
阿甯點頭:“是,宋公子慢走,路上小心。”
宋逸寒轉身離去,阿甯站在門口,目送他走遠。
公子在京内舉目無親,為何推辭與宋公子相見呢。
那宋公子,又怎麼說公子素來莽撞?
這樣的詞彙,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與公子做聯系。
阿甯略略思索,隻覺得事情遠不是自己能想得清楚的。
公子雄才大略,自然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