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得意洋洋:“阿爾弗裡德侯爵,明天太陽升起前把這條規定加入《帝國爵位法》,可以嗎?”
阿爾弗雷德擡頭,看向雅裡斯和埃德蒙。
雅裡斯回應阿爾弗雷德的注視,露出燦爛笑容,随後對埃德蒙低頭緻敬:“居然能讓陛下為我們單獨制定法案,我們不勝惶恐。”
然而,此刻在雅裡斯的白皙臉上綻放的不僅有笑意,還有一些深邃黑暗的東西,那是隻有最了解他的人才能意識到的、隐藏在得體笑容背後的帶着蔑視的冰冷譏諷。
……
呂西安的事暫告一段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的埃德蒙舉起手,宣布道:“米娜去世已經整整一年,我準備再次結婚。”
米娜是埃德蒙的妻子、太陽帝國的皇後,十九個月前死于難産大出血,孩子也沒有保住。
“帝國不能沒有繼承人。”
埃德蒙嘟囔着強調。
“您心意的新皇後是——”
“北方的布拉尼亞女王伊莎貝拉,”埃德蒙大聲說,“她隻比我小一歲,又是個寡婦,需要男人幫她治理國家。”
“我不認為伊莎貝拉女王有意和男人共享王冠,事實上,關于伊莎貝拉的丈夫,我們隻知道他是個俊美的吟遊詩人,伊莎貝拉對他一見鐘情,秘密締結婚姻。然而,在第一公主一周歲的宮廷宴會上,本該趁機獲得各國認可的丈夫卻沒有出現。女王也在宴會上宣布恢複單身。”
“兩年足夠讓被愛情一時沖昏頭腦的伊莎貝爾恢複冷靜,放棄讓吟遊詩人成為王夫的荒誕想法。”
埃德蒙不屑地說道。
“那就更加證明伊莎貝拉女王無意——”
“親愛的雅裡斯,身為神聖家族最純粹的藍色血脈,幾乎所有的人——包括女人——都在你面前表現出自己最優秀最堅強的一面。這樣的你自然不會知道再強勢的女人也是女人,她需要強大的男人在必要的時候借給她肩膀,幫助她渡過難關。而我,正是那個男人。”
埃德蒙面無表情地強調。
見狀,雅裡斯垂下眼睫毛:“我親愛的姑姑對這件事是什麼态度?”
雅裡斯的姑姑是現任皇帝埃德蒙的生母凱瑟琳皇太後。
尤拉皇室和神聖家族之間雖然充滿了算計和防備,通婚也很頻繁。
“她從不反對我的任何決定。”
“那我也将全力支持。”
說完,雅裡斯起身,結束谒見,帶着弟弟呂西安離開。
現任帝國首相同時也是尤拉皇室遠房親戚的阿爾弗裡德侯爵見狀向年輕的皇帝緻歉,退出谒見廳。
“殿下、殿下……”
……
……
通往谒見大廳的水晶長廊兩端有大約一百個房間,每個房間都是一位帝國大貴族等候谒見時的休息室。
其中最大最華麗的自然是神聖家族的休息室,房間面積超過兩百平米,裝飾風格是現任主人喜歡并倡導的帝國時下最流行的優雅精緻纖巧風。
“阿爾弗裡德叔叔——”
脫下沉重外袍的雅裡斯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散發芬芳的飲料:“剛才的事情,你一定也很痛苦。”
“我震驚得無話可說!不敢相信這個傲慢無禮的家夥和我有血緣關系!”
阿爾弗裡德侯爵抓緊拳頭,似乎要發洩内心的怒火。
直到他看到坐在雅裡斯對面的呂西安,眼神逐漸溫柔。
“呂西安,埃德蒙對雅裡斯的憎恨與嫉妒在十年前已經開始。類似剛才的事情在谒見廳内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
(哥哥……原來你……)
蕭雲湧起很難說清究竟屬于自己還是源自呂西安的感動。
“他一直在保護你——”
“我找你不是為了和你一起抱怨埃德蒙。”
雅裡斯打斷阿爾弗雷德,修長的手指停止對酒杯的玩弄:“莫斯醫生說你腿上長了個瘤。”
“這事确實麻煩。”
阿爾弗裡德苦惱地低下頭:“再這樣下去,我将不得不從首相的位置上退下來。埃德蒙一定會任命尤利西斯這隻老鼠接替我成為帝國首相!”
“尤利西斯的能力配得上首相的職位。”
“我知道他很有能力,也認為他将來會成為不錯的首相!可他是你的敵人!”
阿爾弗雷德憤慨。
蕭雲此刻卻不合時宜地想起了雅裡斯在走廊上向尤利西斯發出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