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荔欣賞着自己戴着金環的手腕,口中道:“怎麼不好了?我看就很好。你那乾坤圈是個大寶物,這個雖是邊角料,卻也不是尋常材料。
再說了,這可是你親手煉制的,既不用法力催動,又這麼漂亮,反正我是喜歡極了!”
靈珠子被她捧得飄飄然,嘴角瘋狂上揚,卻已下定了決心,日後一定留意,給她弄個更高級的法器,至少得是後天靈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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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天一早,扶荔起床之後沒見到靈珠子,就知道對方是不好意思當面告别,直接走了。
給她布置膳食的扶月還挺奇怪,多嘴問了一句:“靈珠子上仙呢?”
畢竟往日這個時候,他已經來催促扶荔快點吃完出門了。
扶荔隻道:“他去處理自己的事了,過幾天就回來。”
沒等她早膳用完,伺候金甯的女奴就進來禀報,說是金甯仙姑一大早也走了。
用完了早食,她先和家老一起送聞仲出征,才拿着他昨日給的令牌,告訴那些奴隸,日後可以在屬于聞仲的采邑之内伐木做薪。
為了防止亂砍濫伐,扶荔事先定好了規矩:隻能砍大樹的枝丫,周圍比較空曠的小樹不許砍。
樹枝可比稭稈耐燒多了,奴隸們當然願意。扶荔再讓他們把稭稈剁碎漚肥時,就再沒有人不願意了。
漚肥是需要時間來發酵的,若是按照常規的手段,前後至少得半年。
若想要加快速度,就得提高溫度,至少得六十度的高溫連續兩天,之後翻開晾曬,等到肥内溫度降到四十多,并且無明顯異味的時候,就可以了。
高溫對扶荔來說不是問題,太師府裡也是養着兩個會法術的供奉的,其中一個還善用火,正好專業對口了。
整個過程大概要持續三十天左右,若是按照今年的黃曆耕種,是有些來不及了。
可扶荔知道,隻要肥力足夠,水源充足,晚種個十天左右影響不大。
這時候又沒有大型收割機,收糧食又不必趕着和左右鄰居一起,晚種十天,那就晚收十天也就是了。
隻要把田地養好,完全不耽誤下一季的種植。
喜和雉雖然覺得有些不靠譜,但想到這些日子以來扶荔凡事親力親為,對他們這些奴隸從無打罵,便咬牙決定跟着她幹了。
可是等到肥料漚出來,扶荔指揮衆人灑肥、二次翻地和打隴的時候,雉卻攔住了她:“女公子,隻種一半就好,另一半下一季再耕種。”
扶荔知道這個時候都是輪更,解釋道:“隴畝法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輪耕,兩季都可以把這五百畝全種上,到時候收貨多了,我就可以向太師請命,多撥一些糧食給你們。”
“女公子的好意奴們心領了,隻是……”雉苦笑道,“若是耕作太過頻繁,土地會結塊,最後變成鹽堿地。”
說白了,就是過分消耗地力,得到了大自然的反噬。
扶荔笑道:“所以我才帶着你們堆肥呀,堆肥的目的就是為了緩解土地闆結。等把種子種下去之後,我再帶你們造水車,旱的時候可以用水車送水,澇的時候隴畝之間就是現成的排水溝。”
見兩人還是猶豫,扶荔便道:“今年隻在這五百畝上實行新法,若是效果好的話,再推行整個采邑。這總行了吧?”
喜和雉忙道不敢,咬着牙同意了她的做法。
打完隴之後就是下種,現在也沒播種機,都得靠人工挖坑投種,大型機器一天就能幹完的活,他們這群人沒日沒夜幹了三四天。
期間扶荔需得去别的地方巡視,這五百畝基本上就是交給喜和雉負責。
兩人被她從奴隸中簡拔出來,心态難免有些飄。扶荔在的時候,他們老老實實恭恭敬敬的。
一旦扶荔離去,他們就表現出了趾高氣昂,非但不再與奴隸們一起耕作,有誰的動作慢了些,他們就會大聲呵斥。
對此,那些奴隸并不意外,隻因以往被提拔的奴隸,十有八九都是這樣的。
就算偶然有一兩個性子和善的,為了合群,到最後也會變成這樣。
至少喜和雉顧忌着扶荔,并不敢對他們揮鞭子。
奴隸們自己不覺得有什麼,留守的甲士更是沒把奴隸看在眼裡,隻當他們是狗咬狗,根本不予理睬。
他們覺得不是大事,自然也不會禀報扶荔。
若非有一次扶荔回來得早了,親眼撞見喜辱罵一個女奴,怕是直到這一茬的粟米全部收倉入庫,她也發現不了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