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您非逼我來跟您劇組的原因?”徐思白忽然譏诮道,“想在别人面前彰顯您作為父親有多支持關心照顧自己兒子?”
這番嘲諷的話哪怕是作為兒子說出口都很不得當,但徐彙聞言隻是用夾着煙的手指點着他,點了幾下,臉上忽地露出個愉悅的笑。
“你這脾氣啊,也像我。”
徐彙扔下這句話就揚長而去,劇組還有很多工作要忙,他把徐思白帶來這兒也不是專門為了教訓他的。
徐思白雖然嘴上不情願來徐彙劇組,但正式拍攝時還是好好跟在一旁觀摩他們工作。
不過他一整天都面色不佳,他在劇組沒什麼存在感,普通工作人員不知道他是誰,有的甚至不知道有他這号人,知道他是誰的也不敢上前追問他是發生什麼事了嗎,畢竟落在知情人眼裡,很有可能是和徐導吵架導緻的。
但徐思白知道自己不是,他認為徐彙并不能能影響他的心情。
他摸出手機又看了一眼,和鐘令的對話框裡什麼消息也沒有。
今天早上自己一怒之下離開,鐘令會不會生氣了,現在晚飯時間到了,他是一個人吃還是和室友一起,他還在寝室嗎,還是去哪兒玩了。
徐思白有很多話想問,但是一想到今天早晨那場單方面的惱怒,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适。
他這種糾結複雜的心思,一直到劇組在學校取完景拍攝結束也沒想明白。
宿舍樓陽台上,鐘令靠着牆,手肘搭在冰涼的白牆磚上,手裡拿着手機,隔幾分鐘就打開看一眼,眉頭不展。
假期即将結束,其他幾個室友都回來了,見狀出來瞅他一眼,好奇打趣道:“在等哪個學姐學妹電話呢?”
“沒有學姐學妹,隻有冷風刮的臉疼,要來一起嗎?”鐘令回道。
幾天下來,鐘令沒有給徐思白發過消息,徐思白也沒有給他發過。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真的跟他說“對不起我那天早上不該摸你的鳥,我沒想到你這麼讨厭身體接觸,男的也不行”?
這話看起來太詭異,而且過了當下那一會,那天之後的任何言語都有種過期已失效的味道,仿佛于事無補。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隻是莫名想到,徐思白前幾天說劇組隻在這待一周,算算時間應該快結束了吧。
他出來沒穿外套,隻有一件單薄的長袖T,黑色運動長褲,腳上還是一雙涼拖,冷風一吹,臉頰、脖頸都是涼的,心裡某處也漸漸落下,沉甸甸的,欲言又止。
鐘令頭一次意識到,即便是通訊發達一個電話一條信息就能知道相隔千裡的人在幹嘛的現在,也是如此輕易地就能失去一個人的聯系。
寒風席卷,卷亂了他波瀾起伏了好幾天的心,鐘令長籲一口氣,忽而發覺,他有點想念徐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