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宏升說的飯局是在晚上七點,司機載着鐘令到達的時候六點五十左右。
副駕駛座上的何渺擰着脖子回頭看了眼靠在後座閉着眼休息的人,聲音放輕:“哥,已經到了,現在進去嗎?還是先讓陳哥去停車咱們從停車場上去?”
鐘令今天又是拍廣告又是拍雜志,從早忙到現在,五點多拍完連妝都沒卸就坐車過來,一天下來連水都沒喝幾口。
他緩緩睜開眼,目光掠過車窗外漸暗的天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怎麼吃東西,加上晚高峰堵車堵得他頭昏腦漲,鐘令仰靠在舒服的真皮後座上依然覺得難受。
他有氣無力地說:“不急,再等五分鐘吧。”
何渺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離飯局開始隻有七八分鐘了,還不急啊。
今天又不是團隊内部聚餐,和人家徐導演第一次見面要是遲到不太合适吧……
但鐘令不動,他也不敢随便亂動,隻能老老實實待在駕駛座等身後這位爺的吩咐。
終于,數分鐘後,某位大爺纡尊降貴地開了金口,吩咐道:“進去吧。”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鐘令和何渺到達了早就定好的包間。
位于走廊盡頭的包間房門緊閉,上面寫着“雲中月”三個鎏金字,穿着旗袍盤起長發的服務生目不斜視,輕柔地敲了兩下。
服務生嗓音溫柔:“鐘先生到了。”
伴随着話音落地,房門應聲打開,服務生對鐘令做了個請進的手勢後便關上門帶着何渺一同離開。
鐘令回頭望了眼一步三回頭的何渺,他撇着嘴意興闌珊地進了門,還沒來得及收拾好心情,屋内的兩個人齊刷刷地擡眸盯着他,除了某位姓徐的導演。
鐘令眼也不眨,也沒多看某個地方一眼,臉上挂起了一個标準又不失溫和的笑,輕車熟路地對幾人抱歉道:“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來晚了。”
坐在裡側的張裕彭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這個時間點路上确實不方便。”
鐘令也不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酒局了,該懂的規矩他還是懂。
他走到空着的座位旁,拿起桌上的白酒給自己倒了一杯,笑着說:“讓各位老師久等了,我自罰三杯。”
鐘令很少喝白酒,一杯下肚感覺嘴裡味道怪怪的,胃也不是很适應,但依舊面不改色倒了第二杯。
包間内加上他一共四個人,除了徐思白這個導演外,孫名飛和張裕彭都是編劇。
孫名飛和張裕彭淡淡地看着他,從踏進門開始沒怎麼擡頭徐思白卻忍不住皺緊了眉頭,在他拿起第二杯的時候出聲打斷:“一杯夠了,白酒度數高。”
鐘令沒理,仿佛是為了趕緊結束這一段,他喝得很急,不等徐思白再說什麼就飛快喝完了剩下兩杯。
三杯下肚,鐘令反倒從晚高峰的暈眩中清醒過來。
孫名飛和張裕彭或許也沒想到鐘令如此痛快,一時間感覺這個在圈内行事風格出了名不拘一格的大明星都拉近了不少距離,場面瞬間活絡了起來。
孫名飛五十多歲,是業内數一數二的知名編劇,這幾年不怎麼出山了。
張裕彭三十來歲,是他曾經的徒弟,早就出師單幹了,不過孫名飛偶爾也會給張裕彭的劇指導一下。
鐘令之前和張裕彭合作過一次,關系還行,今天會來參加這個飯局,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張裕彭這個熟人。
不過在外人眼裡,鮮少抛頭露面沒什麼名氣的編劇還是比不過徐思白這個當紅導演有名。
作為整個飯局除了鐘令外最有名的人,徐思白看上去興緻乏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