癢,但又無法忽略帶來的痛感。
吉野順平睜大雙眼,有什麼東西在他靈魂内遊走,撕扯着、呐喊着,他隻能一遍遍告誡自己,忍耐忍耐忍耐,不能讓靈魂有一絲的松懈。
路燈亮了起來,真人收回手,拇指上殘留着一抹血迹。
“把嘴唇咬破了呢。”真人嘟囔一聲。
“你——”
吉野順平發出短促的音節,白熾的光在血上留下了淡淡的光點,真人伸出鮮紅的舌頭舔去了上面的血。
遠去的列車再次發出一聲長鳴,被嗡嗡的耳鳴聲淹沒。
“咔哒。”
道口的閘杆升起,吉野順平扯着真人的衣領,覆上真人略微發白的嘴唇,對方沒有拒絕,反而試探性地張口,任由帶着血的舌頭侵入。
吉野順平對真人順從的态度感到煩悶,他毫不客氣地咬破對方的唇瓣。
直到路人發出一聲驚呼,他才放開真人。
“順平,你果然喜歡我。”真人凝視那雙漆黑的眼眸,低聲道:“但你也恨我。”
吉野順平沒有理會他,他徑直向前走去,真人跟在身後。
“真人先生真奇怪,面對觊觎你身體的人,你不反抗嗎?”
“為什麼要反抗?”真人反問道:“你難道想傷害我嗎?”
吉野順平頓住,如果可以的話他确實想。
真人直接走到身側攬住他,又随性地把下巴搭在肩膀上,“如果順平想的話,和我交往的話也行啊。”
吉野順平抿抿嘴,破裂的嘴唇又溢出了血,真人不緊不慢地拭去,臉貼在對方的耳側,“我不排斥和順平做那種事哦。”
吉野順平深吸一口氣,比起真人的話語,更加令人絕望的是他竟然對真人說的“甜言蜜語”感到了愉悅。
原來自己是這麼膚淺的人嗎?
真想殺了自己。
但……
他側過頭,看着真人那張精緻的、完整的與人類無異的面容,他本能地産生抗拒。
對方的唇上留下的血迹已經幹涸,傷口也沒有愈合。
不一樣啊。
完全不一樣。
“我喜歡的不是你,真人。”
吉野順平沒有用敬語。
這讓真人疑惑不解,瘦小的少年對他産生了欲望卻又不承認,那沒有任何神采的雙眼總是在注視着他……卻又在看着别處。
他想明白吉野順平的内心,想要挖掘對方靈魂深處的秘密,想讓對方無條件的信任自己……然後在最合适的時機摧毀對方付出的一切。
想看對方崩潰的神情,想吸取對方靈魂溢出的絕望,想親手讓對方感受何為地獄。
所以還不能殺死對方,要悄無聲息地走入對方的内心。
這樣才有趣啊。
“不喜歡我還吻我嗎?”他問。
“你也不喜歡我吧,不也任由我吻嗎?”
“我喜歡順平啊。”
吉野順平停住腳步,面前就是家庭餐廳,他卻毫無胃口。
“順平,誠實點吧。”真人撫上對方的臉頰,“你渴望我的身體。”
吉野順平無法反駁,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對他“死纏爛打”,他回顧這一次重生的經曆,自己身上根本沒有值得真人實驗的價值,就算有,那也真人也不至于用“身體”去留住他。
“你到底想幹什麼?”他冷笑一聲,“真人先生,你該不會是想和我當炮I友吧?”
他自己都覺得這句話可笑,一個咒靈從人類身上渴望“性”,沒有比這更加諷刺的事了,更别說對方還是那位憎惡人類的真人。
“沒錯。”真人彎起嘴角,“剛剛的親吻很舒服,我想再多感受一些。”
這會是正确答案嗎?真人興緻勃勃地想着,卻收到了少年無比冰冷的神情,屬于人類的恨意從靈魂發出。
他内心暗自歎氣,看來說錯了答案,正要說出第二種方案時,吉野順平突然回道。
“好啊。”
家庭餐廳暖白的燈光打在少年的臉上,照着對方額角的疤痕,黑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襯得微笑更加扭曲。
真人眼眸微沉,淡淡一笑。
“那我之後聯系你。”
真有趣。
94
吉野順平回到宿舍時身心俱疲,他剛擰開宿舍的門,其餘房間緊閉的門齊刷刷地打開。
熊貓探出一隻頭,“喲,順平,回來了。”
狗卷棘和虎杖悠仁也扒拉在門邊,伏黑惠則是一臉不耐煩,但眼神總是往他身上瞟。
吉野順平盯着虎杖悠仁,涼飕飕地說:“沒想到虎杖是這種性格的人。”
“欸?不是的!”
“你誤會啦順平。”熊貓擺擺手,“是我問他的。”
“然後呢?”他看見幾個人帶着歉意的表情頓時沒了脾氣,熊貓會這樣多管閑事,可能是因為那晚的交談讓對方擔心了,他洩氣地問:“所以你們想問什麼?”
“就是和喜歡的人進展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
熊貓正要安慰,就聽見吉野順平說:“但是後天晚上我不回宿舍。”
虎杖悠仁問:“不回宿舍,你是要回家嗎?”
“誰知道呢。”不等幾個人反應,他留下這句話進到屋内。
門後傳來幾個人慌張的交談聲。
“不是我想的那樣吧?但是順平還沒成年吧?”熊貓愣住,“兩個人類男性的話又該怎麼做呢?”
“做什麼?”虎杖悠仁沒有明白。
“你真的不明白嗎?”伏黑惠無語道:“怎麼看都是要去愛情賓館吧。”
“鲑魚鲑魚!”
“原來是這樣,那我們是不是該請吉野吃紅豆飯?”
虎杖悠仁的話語讓幾個人更加吵鬧,吉野順平聽得忍俊不禁。
他倒是沒想到這一群人這麼活潑,在前幾次重生的記憶中,他和他們隻是打個招呼的關系。
現在感情這麼好,可不是什麼好事。
手機頓時一振,真人發來了一封郵件。
他們在分别時交換了聯絡方式,沒想到真人會主動發郵件給他,内容足夠簡潔,隻有一串地址,是愛情賓館的地址。
吉野順平挑挑眉,他可不相信真人真的打算和他做那些事,對方肯定在謀劃什麼,他可不會任由真人掌控一切。
他露出病态的笑容。
既然真人這麼喜歡用人類姿态接近他,那就别怪他親手把那副虛假惡心的皮囊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