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看到這條彈幕眉頭緊鎖,這老太太想幹啥,裝病也就算了,敢情老年癡呆也是裝的。
直覺告訴她,這蘇老太太身上埋藏着什麼秘密。
可是,問題來了……
裝病吧,她還能根據上下文編一編,但這老年癡呆她要怎麼編啊?
腦袋疼。
……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她握拳輕咳了一聲,悠悠道:“蘇老太太,不僅病是裝的,連老年癡呆也是裝的。”
此話一出,蘇紅瑛和蘇懷瑾均是驚得瞪大了雙眼。
“什麼?奶奶老年癡呆是裝的?”蘇懷瑾難以置信道,“可奶奶患老年癡呆都兩年多了。”
他隻知道生病能裝,沒想到老年癡呆也能裝。
簡直刷新他的認知。
聽到這話,江夏眼底同樣閃過幾分驚訝。
“裝了兩年多?”
她頓了頓,随後發自内心地佩服道:“可見你奶奶演技挺好的。”
“還有恒心。”她又補了一下刀。
調侃歸調侃,不過她還是很好奇,這背後究竟隐藏着怎樣的原因,能讓一個年近七十的老太太裝老年癡呆兩年多。
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老年癡呆……
江夏在心中默念這幾個字,随即大腦靈光一閃。
為什麼是裝老年癡呆?不是别的病?
這背後的原因,會不會跟老太太的記憶有關系?江夏沉思。
但,她所獲的信息終歸不多,充其量也隻能做個這樣的推測。
“大仙。”蘇紅瑛不知何時突然就改了對江夏的稱謂。
“好好的,我奶奶為什麼要裝老年癡呆呢?還一裝就是兩年多。”
一天到晚的演戲,這老太太就不累嗎?她在心裡吐槽。
蘇紅瑛一下問出了在場所有人都好奇的事。
是的,江夏也同樣好奇,但問題是她啥都不知道呢。
姑娘,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就說你奶奶裝老年癡呆這事吧,我也隻是比你提前一秒知道而已。
她很想這樣對蘇紅瑛坦白,但現實不允許啊。
所以她悠悠的來了這麼一句:“時機未到。”
“啊?”蘇紅瑛一臉的問号。
就在她準備繼續發出疑問的時候,蘇懷瑾上道地及時出聲阻止。
“姐,‘時機未到’就是還不能說的意思。”
蘇紅瑛表情略帶無語,她當然知道“時機未到”這四個字的意思,她又不傻,她是想問為什麼?為什麼時機未到?
蘇懷瑾又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道:“姐,你先别着急,關于奶奶裝老年癡呆的原因,大仙後面就會告訴你的。”
“之前我向大仙詢問小妹和爸的事,大仙跟我說的也是‘時機未到’,我當時就很聽話沒追問。”
“時機到了,大仙自然會告訴咱的。”他單純地笑道。
誰來告訴她,為什麼她此刻内心有股難以抑制,想要捶死她老弟的沖動?
聞言,江夏忍不住向蘇懷瑾投去感激的目光:好孩子,幸好有你。
但蘇懷瑾明顯會錯了意,以為大仙是在認可他的悟性,立即驕傲地昂起胸膛。
江夏:……
撓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我小妹肺炎住院是因為什麼?她是突然感冒發燒,然後嚴重至高燒不退,去醫院一查才發現是燒出了肺炎,但是小妹的身體一向很好,很少發燒。”蘇紅瑛不死心地追問道。
江夏硬着頭皮:“時機未到。”
蘇紅瑛:“那我爸出車禍的事呢?”
江夏心如死灰:“時機未到。”
她一連說了三個“時機未到”,說得她自己都有點快繃不住了。
演戲好難。
說實話,她現在更佩服蘇家老太太了,演了兩年多,她難道就沒有繃不住的時候?
蘇紅瑛的表情也有那麼一點略帶無語。
但無語歸無語,她也沒說什麼。畢竟她暫時也沒别的辦法,還是先聽大仙的吧。
這時,江夏時機恰當地擡起腕表。
她尴尬地咳了一聲,道:“時間不早了,我家裡還有事,需要先回去。”
“好的,大仙,我現在就讓司機送你回家。”蘇懷瑾響應很快。
江夏微微颔首。
說罷,蘇懷瑾又像是想起什麼,忙将懷裡的五千塊錢捧在掌心,雙手奉給江夏。
“江大仙,這是請您來蘇家的報酬,還請您務必收下。”他語氣誠懇道。
江夏卻再次拒絕。
她将錢推了回去,道:“不着急,等事情塵埃落定,這錢我再收也不遲。”
這次過來她便意識到蘇家的事複雜,她還真沒十分的把握能妥善處理好。
故此,她自然不能貿然收錢。
說起來,除了這錢,她也同樣好奇這事背後的曲折和真相。
直覺告訴她,這裡頭有大瓜。
蘇懷瑾以為“事了後再收錢”同樣大仙行事的規矩,就沒再給她硬塞錢了。
旁邊的蘇紅瑛沉默地看着這一幕,沒有說話。
上車後,江夏道:“蘇同志,麻煩把我送到我停自行車的地方就行。”
“好的,大仙。”蘇懷瑾聽話道,并讓司機開到原先的位置。
下車前,兩人還特地交換了聯系方式,江夏給的是家附近小商店的固定電話,蘇懷瑾留的是蘇家的座機固話。
這樣,有什麼突發情況,雙方都可随時聯系。
騎車回到家後,她看着外頭豔陽高照的天,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
時候真的不早了,再不補覺她怕自己會猝死。
*
蘇懷瑾回來後,蘇紅瑛裝作不經意地問道:“把大仙送到了?”
他點頭:“嗯。”
點完頭,他像是意識到什麼,立即笑道:“姐,你看你現在也一口一個大仙了。”
“之前你還不信我呢。”
蘇紅瑛戰術性清嗓:“咳咳,其他的不說,就這個‘視金錢如糞土’的品質,還是能看出她志趣高潔的。”
蘇懷瑾立刻明白姐姐說的是江夏不收錢的事。
他很是贊同地點點頭:“畢竟世外高人嘛,跟咱們還是不太一樣的。”
正在補覺的江夏完全不知道這個美麗的誤會。
若是此刻她在現場,她一定會解釋:本人愛财如命,至于為什麼不先收那五千塊錢,那是因為她有賊心沒賊膽啊。
*
因睡得過晚,這次她再次睡到六點多才被鬧鐘吵醒。
江夏打着哈欠起床,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這樣晚上幹活,白天還跟着幹,她怕她撐不了幾天真的會過勞死。
辭職的事要趕緊提上日程才行。
她剛一推開門,就發現秦瞻下班回來了。
他人在廚房忙活,正在炒菜。
江夏看着他在廚房忙活的背影,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
大概是幹警察的對背後的視線都比較敏感,她盯了沒一會兒,秦瞻就轉過身來看向她。
“起床了,飯馬上也快好了。”他微笑道。
江夏怔了一瞬,有種偷看卻被當事人現場抓包的窘迫感。
她點點頭,立即走去陽台洗漱。
等她洗漱完,熱騰騰的飯菜已被端上了桌。
“晚上是加班了嗎?”兩人沉默吃飯的時候,秦瞻忽然開口,“看你今天起得比上次晚些。”
江夏點點頭,然後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對,加得還有點晚。”
回答完,她想起他昨晚沒回來的事,随口問道:“你呢?最近也很忙嗎?”
人際關系講究的便是個禮尚往來,人家都主動開口對她表示關心了,她要是啥也不說,就顯得她有點不懂人情世故了。
“嗯,最近是有點忙。”秦瞻道。
昨晚他直接睡在了所裡。
這幾天所裡的事情是多了起來,但忙雖然忙,卻不至于忙得回不了家。
昨天他結束工作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同事陸續下班回家,他卻坐在工位上沒急着動。
旁邊的同事見他不急着回家,忍不住打趣道:“工作狂,你不會又打算睡所裡吧?”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适當的休息還是很有必要的。”
秦瞻揉了揉疲憊的眼角,沒怎麼理會同事的調侃。
“等會兒就回去。”他笑着說。
但等同事都走了,他卻沒回家,而是像往常一樣去了所裡的休息室。
以往他加班太晚,就直接睡所裡的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