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蒙不解道:“沈尚書怎麼了?”
藥工笑道:“因為那沈尚書早在三十年前他的女兒貴為皇後起,他就不再是尚書了,他可是先皇的老丈人!”
“國丈?”童子蒙無比震驚地看着小夥計。
“沒錯,當年沈尚書家出了兩位名震京城的才女千金,長女沈沁容,次女沈沁如。”藥工說話的時候,有意把聲量放低了些,畢竟聊的是皇家事,他可不敢咋咋呼呼地大聲議論。
“沈家兩位小姐才貌雙絕,不分上下,當年老太後看中她們的氣度不凡,有意将其中一位小姐定為一國之母,便找欽天監合了兩位小姐的八字。結果長女沈沁容雀屏中選,入宮為後。”
童子蒙遲遲未從震驚中醒過來,照這麼說的話,那當今太後不就是他的親姨母?那……那天跟他在琉璃閣密園見面的那位神秘東家,莫非就是當今太後?畢竟能将他母親的閨名喚得那般親昵,除了親姐妹還能有誰?所以,琉璃閣東家的身份才會那麼神秘,也因此,她能輕輕松松将衛觀頤從澧滄府牢獄裡放出來吧?
童子蒙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屬關系給震了個七葷八素,他緩了緩勁兒才又接着問道:“那……那位沈家二小姐後來又嫁給誰了呢?”
“沈二小姐?那可是位離經叛道的主兒。
當年她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而且還是皇後的親妹妹,要論身份,除了宮裡的公主,誰還能比她更尊貴?你可知當年有多少顯貴想與她締結百年之好,沈家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可她倒好,情願做個老姑娘待字閨中,也不肯下嫁于人,非說要嫁給自己的意中人不可。
後來,她終于如願以償,嫁到那山高水遠的祁隆府去當了州府大人的夫人,隻因那州府大人衛子敬與她是青梅竹馬的關系。
其實說起來,還是當年先皇太後棒打了鴛鴦,為衛子敬指婚了女夏國的聖女,活活拆散了本該是衛沈兩家的姻緣。因此沈二小姐的婚事才會一拖再拖,直到她的家人都熬她不過,才不得不全了她的心意。
哎……你說說看,她明明可以嫁到顯貴之家做個正房夫人,為何偏偏想不開,非要去做個州官的小妾呢?”
童子蒙笑了笑,對此不置可否。雖然他能記起的不多,但夢裡爹爹溫文儒雅,母親對爹爹一往情深,感情這種事,誰又能說得清呢?
後面的事,童子蒙基本都知道了,但他還是故意多問了一句:“那他們現在在那個祁隆府都還好吧?”
“好什麼好啊?哎……”藥工重重歎了口氣,“那沈二小姐二十年前帶小少爺回娘家探親的時候,在半路上被那沒人性的土匪給劫了,母子倆全折在了壺吶大漠。哎,你說她當年就嫁在京城多好啊,也不至于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殒,還搭上一個可憐的稚兒……後來也因為這事兒啊,老尚書夫人一病不起,不久就随她女兒外孫一起去了。老國丈呢,現在也終年住在護國寺裡,不再過問世事!”
童子蒙聞言神色一凜,“你說……那老國丈現在還健在?他住在護國寺中?”
藥工道:“是啊,聽說太後和皇上現在偶爾也會去寺裡見見他老人家呢。”
童子蒙沉默了半晌,想起他跟黑衣侍衛過來的主要目的,才又問道:“那……現任尚書又是哪位呢?”
藥工先左右看看,才湊近了童子蒙,悄聲說道:“現在這位啊,也是位惹不起的皇親國戚,姓陳,是珍娘娘的表兄。”
珍娘娘?怎麼聽着這麼耳熟?聯系剛才進去的那位黑衣侍衛,他很快便想起了那位珍娘娘是何許人也。
原來,當今尚書竟是三王爺的親表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