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蒙走進獄室,見衛觀頤雖照樣疼得滿頭大汗,但表情已不似前段時間那般痛苦了。他知道最近随着腿傷的逐漸恢複,金剛藤對傷口的刺激也在慢慢變小,這種程度的痛感對經曆過脫胎換骨的衛觀頤而言,已經算不得什麼。
衛觀頤見童子蒙進來,隻是轉了轉眼珠,接着就閉上了眼睛,把童子蒙當成空氣。
童子蒙本來複雜又矛盾的心情,在看到衛觀頤對自己的态度後,愈發抽疼起來。
他緩緩走過去,安靜地坐了下來,離衛觀頤離得很近,但也僅僅隻是無聲地看着衛觀頤,并不說話,就想看衛觀頤到底能忍到何時才會睜眼看他?
衛觀頤雖然閉着眼睛,但依然能感受到童子蒙灼熱的目光。他先是嫌惡地蹙起了眉頭,但随即猛地睜開眼睛,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童子蒙。
終于反應過來了,童子蒙勾了勾唇,他就知道,衛觀頤一定能聞到他身上殘留的馚阖的味道。“我說過,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言出必行、說到做到。現在,你想要的東西我已經拿到手了,所以,接下來就該看你的表現了,你身體什麼時候完全康複,我就什麼時候把它還給你。”
衛觀頤深吸了一口氣,激動不已地看着童子蒙,但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童子蒙見他不說話,就自顧自地說道:“我拿着這個馚阖研究了一大晚上,愣是沒弄明白這馚阖到底是用什麼材質制成的。為什麼它會自帶香味?而且這香味還能傳給接觸者、且能經久不散,你能告訴我是什麼原因嗎?”他盡量把語氣變得平淡些,借以掩飾自己即将破解身世之謎的激動。
衛觀頤認真聽着童子蒙問的問題,興許是因為童子蒙真的說到做到地幫他找回了馚阖,所以他心裡存着一份感激,就暫時放下心裡的芥蒂,認真解釋起來:“馚阖的材質其實就是一塊石頭,此石天然産香,且經久不衰、連綿不絕,學名‘回香石’,産自女夏國。但全女夏國,也就僅有幾塊回香石而已,所以物以稀為貴,這石頭便是女夏國的國寶之一。
但就是這為數不多的幾塊回香石中,也隻有馚阖被做成了頸飾,于二十多年前和女夏國的另一件國寶被做為女夏的皇室貢品一起進獻給了大周國。”
童子蒙默默聽着,想到接下來要問的問題,手心不自覺地出了許多汗,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又問道:“那……這回香石除了會散發香味外,還有什麼其他特别之處嗎?”
衛觀頤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大概因為馚阖是由童子蒙幫忙找回的,所以他也不好拒絕回答他的提問。隻能在心裡先斟酌,看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還有就是……既然已經答應了那份羞人的協議,這人又已證實了他的能力,那自己以後肯定還得倚仗此人再幫他做更多的事,所以适當告知這人一些關于馚阖的秘密,還是有必要的。
“嗯……它的特别之處還在于——若是母子石合為一體的話,能散發出更濃郁的香味。”
“母子石一體?是、是什麼意思?”童子蒙雖然已經知曉答案,但他還是假裝不知地問道。但他才一問完,心就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回香石分為母石與子石兩部分,母石自帶香味,而子石是沒有香味的。但若将母石與子石放在一起,就會激發出濃郁的香味,尤其在經過撞擊與摩擦後,母石不但香味會越來越濃郁,還會把香味傳給體積小的子石,讓子石也能保留很長一段時間的香味,以方便其他人也可随身攜帶。同時,子母回香石在撞擊的過程中還會同時變成鮮豔的血紅色,顔色越紅,味道越濃。”
童子蒙越聽心潮越澎湃,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手不要抖,并暗暗做了好幾個調息後才又道:“你的這枚馚阖應該就是母石吧?那它的子石又在哪裡呢?”
衛觀頤聞言不禁瞳孔一震,眼裡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痛後,他舔了舔嘴唇,才艱難道:“……有是有,隻不過……多年前被弄丢了。”
“弄丢了?怎麼丢的,你們難道沒有想過去找把它回來嗎?”童子蒙攥緊拳頭,努力控制自己的語氣不要表現得太過激動。
“誰說我們沒有找過?我父親找了近二十多年,一直杳無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