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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正文本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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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卻不搭話,辛夷早就習慣了她不愛開腔,又端來一杯熱湯,放在她順手之處,用隻她能聽到的聲,悄言:

“近日有倒春寒,大家早晚都會披鬥篷。你記得見人時也披着哈,最好揣上暖爐。”

“多謝師兄。”她這才道謝,徑直去端那碗湯。

見她手心緊握碗壁,辛夷急忙制止:“這滾翠湯是才盛出的!會燙傷。”

奪過碗,他都隻敢指腹接觸,飛速放下後,捏住自己的耳垂降溫。

“是很燙。”長樂微微皺眉認可。她既能感覺碗壁有一絲熱溫,那就是極燙了。

辛夷拉過她的雙手,仔仔細細檢查,好在隻是手心微紅,沒有燙破手皮,萬分慶幸起來。

他這師妹,有點日怪。

不辨冷熱,像蛇一般。寒冬酷暑,幾乎不影響她的恒溫。

不是完全不識溫度,而是探物如隔幾層棉紗,握冰雪能感到清涼,觸滾水能感到溫熱。

整個藥王谷,隻有辛夷和藥王知道,他們盡力隐瞞着這個秘密,護她如常。

畢竟知道的人越少,屁事越少。

院外開診了,辛夷回到自己的診房,他擅長的大方脈内傷科,就在急症的隔壁,便于盯着長樂。

此外幾間診房的主診位都坐着一名青衣醫師,配兩名黃衣照護醫師,猶如一根絲瓜旁邊要長兩朵小黃花一樣和諧。

秉承着去世老藥王“人命至重,有貴千金”的傳統,今年義診堂設在鶴州。

義診期三個月,不收取任何金銀,所用藥材無論尋常或珍稀,都由藥王谷自負。

青衣主診,資曆高深。黃衣則負責引人擡傷者,打下手,各有秩序。

他們都是一年一年從照護醫師的位置修習上來的,至少已經在谷中診愈過多名病患。

辛夷大師兄更是藥王谷首屈一指的醫師,内傷科無人能出其右。他幾乎全力操持此次義診,算是濟世堂的行醫堂主。

長樂則歸屬外傷急症科,她雖到藥王谷學醫時間比其它人晚,醫術卻是十分出衆,經她手的外傷患,還沒有百日内不能痊愈的情況。

這些來看病的人都猜測,新藥王安排這兩名小醫師負責義診,主輔相扶,大抵是為了造名,往後好傳衣缽。

再說得黑暗一點,反正都是義診,沒出問題掙美名,出了問題讓小醫師背鍋。

反正新藥王不出來,就不會影響老藥王能起死回生的卓越記錄。

好!

辛夷這邊才為兩名内傷病患切完脈,開診方叮囑時。那邊的長樂已經看了五位外傷患者,這會兒正瞧着一名燙傷女童。

既是疑難雜症,師妹看得也太快了,估計又沒按流程來,辛夷搖搖頭。

治這些經久不愈的腫病潰傷,師妹的診療手段一向果斷,甚至說是“殘忍”都不為過。

先清創,穩準狠,患者鬼哭狼嚎。

再敷猛藥,藥是她預先調配的,無論治哪種外傷,藥粉都微微泛紅。

往往敷在患處,能聽到患者比清創更慘烈的哀嚎。

對了,她好像也沒有痛覺,很難意識到自己下手太重,除非患者提前要求輕一些。

因此開診不過三天,辛夷堂主就收到了好幾份病人投訴,都說是急症外傷科某位女醫師“脾氣稀撇”“下手沒輕重”“兩句話就不耐煩”。

有道是,“不要指望一個長期睡不好的人素質高尚。”

這些投訴對長樂倒是無關痛癢。畢竟出谷前,師父叮囑師妹: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卻叮囑他:藥王谷的名聲就由你來負責,出了問題就别回來了。

因此辛夷夾在兩邊,随時做好準備,為任何突發情況感到抱歉。

……

隔壁漢子抱着啼哭的女童探頭:“女大夫能治外傷?要不換位男……”

辛夷切脈的手一抖,聞聲猛然擡頭,他心道一聲:哦豁,要遭。

熟悉的流程要開始了!

果然見長樂起身,面紗随吐息微動:“門口左轉醫館有男醫師,跑着去還趕得上。”

因是女童看外傷,傷又在肩頭處,應該要掀衣。急症間的簾幔被随護的黃衣醫師們貼心拉下了,此刻簾幔又被掀開,站在外頭的醫師正糾結,要不要請離。

都不消得長樂親自争辯,後方排隊等着診治的病患們竟然十分明事理,忽炸開七嘴八舌——甚至是躺在擔架上的,都坐起來施壓:

“不看快讓道!我這斷腿等着接呢!”

“藥王谷的名号沒聽過?你家剛通官道?”

“女娃肩傷正該女醫瞧,外頭杵着的黑臉郎中倒合适給你看腦疾!”

漢子被罵得縮回脖子,讪笑着作揖:“對不住對不住,這張破嘴該打……”

辛夷剛要打圓場,卻見長樂已重新落座,仿佛方才不過拂去粒塵埃。他暗松口氣——師妹因疲倦而懶于争執,連教訓人的興緻都沒有。

“爹爹疼……”女童哭得打嗝,見她藕臂上潰爛的燙傷正泛着黃膿。

長樂指尖在藥櫃上遊移,想想覺得不妥,将一瓶血粉色的藥推回暗格,另取一瓶青瓷裝的藥,碾入冰片。

“燙家禽的熱水?”她展開利落剜去膿疽,“傷口至少敷過三回不同的藥方吧。”

“神醫!正是上月殺雞時,她舅舅……”

“創口沾染了禽糞。”長樂截住他的話頭,伸手觸向女童滾燙的額角,又迅速縮回手來,向辛夷投去求助目光。

辛夷會意,前來确認,面色驟沉:“轉去兒科,這燒不是外傷帶的。”

女童被抱走時,長樂盯着染膿的紗布微微出神——方才碰到孩子額頭的刹那,她恍惚觸到十年前那個在佛寺經卷殘頁裡發燙的自己。

卻什麼溫度都沒有。

長樂的第七位病人,正是方才排錯隊伍的毒蟲潰瘍老伯,他挽着衣袖準備上前,隻聽身後數人擔着一名昏迷患者往前奔。

家屬陪伴在身旁,高聲喊道:“被蛇咬了,求大家讓一讓,救救他吧。”

五官科那邊診間鑽出來位大姐,驚叫道:

“蛇妖?有蛇妖——”

“真真是來看耳背的!他是被蛇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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