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把她今天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說了,當然,還有她的指控。
“也就是說,他隻是和人在說話,還是在花鋪門口。”
大庭廣衆之下,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蕭恒揉了揉額角,這女子啊,就是容易把感情看的太重。
哪怕隆安公主,天下男人随便選,也難免犯死腦筋。
“隆安,上一次,因為一個宮女和仲琅說話,你把人打了一頓扔出去。”
“再上一次,你為了和他多說幾句話,把人留下不讓走。”
“還有...”
皇兄一一列舉她做過的事,像是在數落她的罪狀,隆安聽着越來越不高興。
“行了行了,你不幫忙就算了。”她自己也能出氣。
她可是公主,哪個女人敢觊觎她的東西,不妨來體會體會她的手段。
看着妹妹氣呼呼地離開,蕭恒也就随她而去,怕是她要多經曆幾次才會知道,男人,你抓的越緊,他越不屬于你。
隆安公主回到自己的宮室,招來宮人吩咐:“明天你去花鋪把那個女人給我帶來。”
明天仲琅去衙署,肯定不會再去花鋪。那個女人不是會種花嘛,她就讓她種個夠,要是把她的花養死了,看她怎麼收拾她。
第二天莺歌帶着連月去花鋪開門,今天說好了要去劉夫人府上送花。她一個人去就行,連月留在這裡看守。
把花搬上闆車,兩個人累得出了滿頭汗,看來以後要再招個人了,最好是年輕力壯的男人。
莺歌不是沒想過,可想找個人品正直的、信得過的不太容易。
她和連月兩個女子,就怕招來人反而引狼入室,那就不妙了。
快到晌午時,劉夫人府上的丫鬟來問:“莺歌姑娘怎麼沒去府上送花?”
連月一聽,不對啊。“我家姑娘一早就去了。”
丫鬟也疑惑:“可是我家夫人等了一上午,沒見到人啊。”
連月心道,壞了,别是出什麼事吧。她心裡慌張起來,向外跑去,想着順着路找找看。
那丫鬟連忙喊她:“門還沒關呢。”
連月又慌慌張張回來關住門,才又沿着路去尋。
連月沿着她送花常走的路,四處查看,都沒發現什麼異常。
她又往前走,拐過一道街,在街角發現了那輛闆車。上面的花還在,卻不見莺歌人影。
連月焦急萬分,人會去哪裡呢?
沒辦法,她隻能又去找大少爺商議。
這一次她直接去了衙署,門房的人還是不讓她進,但是可以為她通傳。
連月在日頭下等着,從沒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
仲琅接到信兒就向外走,見到連月聽她說完事情的經過,他就大緻猜到了莺歌會去哪裡。
隆安公主是個急性子的人,她若想做什麼事,就要立馬達成。
昨天她生氣,想把人帶走沒辦成,今天勢必會再來。
如此想着,他就讓連月回花鋪等着,看莺歌會不會回來。
看來,他需要再進宮一趟了。
他一路快馬來到宮門口,正要請侍衛通禀求見太子。就看到宮道上過來一個人,正是莺歌。
她漸漸走近了,這時他才看見,她手裡還抱着兩盆花。
莺歌一見到他人,臉上的表情繃不住,覺得腿也軟了。
她看起來又委屈又可憐。
“公主說,要我想辦法,讓這兩盆花五天内開花。”
她懷裡抱着花才剛長出花苞,正常條件下需要兩周的時間才開花。
公主出這種難題,肯定就是想治她的罪呢。她真是欲哭無淚。
沒等她從這件事中醒過神,才發現仲琅隻騎了一匹馬。剛才隻顧得擔心她的安危,他根本沒考慮那麼多。
“你上馬,我牽着。”他說。
啊?那怎麼好意思。
“還是兄長騎馬走吧,我自己慢慢走回去也行。不過要拜托你把花捎回去,我怕它曬得時間長了不好。”
她伸手把花往他面前遞過去。
正午的陽光确實炙熱,她的臉都呈現出一片薄紅的狀态,還有細密的汗珠。
想必從公主的宮室一路走來,也出了不少汗。
“既如此,我們共乘。”
啊?她聞言怔愣。
上一次兩人共乘一匹馬是在夜晚,也沒人會看到。現在,是大白天,路上肯定有來往的人。
“再遲疑下去,這兩盆花,可能不用三天就敗了。”
他拿花吓唬她,果然看她緊張起來,猶豫了一瞬,由他扶着坐上馬背。
莺歌後背緊貼他前胸,馬匹行走動作間,兩人的身體不免擦碰到。
她緊緊地抱着懷裡的花,安慰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花,為了活命。
仲琅控制着缰繩,可以說是把她人都圈在懷裡。
女子的馨香在日光照耀下,愈發浮散開來,在他鼻端萦繞不去。
連月守在花鋪裡,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隻好守在門口時不時地眺望。
不知看了多少次,她終于看到了一匹高頭大馬,馬背上坐着她家姑娘。
再一看,後面那人赫然是她家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