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霖半倚着雕花椅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笑得放肆：“兄弟們，告訴你們一個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衆人紛紛湊近。

柳霖壓低聲音，一臉神秘：“三皇子，被皇上厭棄了。”

“什麼？！”

“你聽誰說的？”

柳霖得意洋洋地擺弄着手上的玉扳指，懶懶地道：“還能有誰？我祖母和父親都提了，這可是内宮裡的消息。陛下心思難測，三皇子如今被送來我家，哪還輪得到他風光？”

旁人聽了面面相觑，這種話，柳霖當笑話說，他們卻不敢當笑話聽。

但很快，流言便在京城士族之間流傳開來——“三皇子被皇帝厭棄，送去外家了。”

而這話，也悄然傳進了李府。

第三節：李府聞訊，風波漸起

李府書房，燭火微晃，映出一室沉靜。

李遠昀坐在桌前，目光落在案上的書信上，眉宇微鎖。

燭光映着他的側臉，平日溫和的神情此刻透着幾分凝重。

李遠承踱步進來，手裡還拎着一個青瓷酒壺，一邊搖晃一邊笑道：“喲，大哥這是被什麼難題難住了？”

李遠昀瞥了他一眼，語氣不疾不徐：“京中流言你還不知道？”

李遠承一怔，随即嗤笑一聲，坐到桌案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悠哉道：“還能是什麼？三皇子被趕去柳家，這事鬧得滿城知，怕是連城外的獵戶都能談論兩句。”

李遠昀歎了口氣，擡手揉了揉額角：“皇上的手段還是一如既往，不留痕迹，卻讓人心驚。”

李遠承撇了撇嘴，語氣裡帶着幾分譏诮：“三皇子是什麼性子你我清楚，他這一趟去柳家，必定不甘心。”

李遠昀沉默片刻，指尖輕叩桌面，聲音低緩卻不容置疑：“不管如何，我們不宜牽扯太深，靜觀其變吧。”

門外，一道纖細的身影靜靜地立在回廊處。

李疏桐望着書房的方向，秋風拂過她的衣袖，微涼。

她耳邊還回蕩着李遠承半開玩笑的話：“這世道，稍不留神，連太子之位都能拱手讓人，你說這世道……當真公道嗎？”

她不懂朝局，可她能感受到，風雨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