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教你幾個制藥的手段,這個還記得麼?”紫邪從口袋裡取出一束新鮮的藥草詢問少年。
少年點頭,安靜地盯着藥草。
——綠蛇草啊,工會制毒常用基本溶劑之一了,教萃取?除色?混合表?也不知道之前學了什麼,我小時候又不愛開口問,總之先點頭再說。
“這個做成溶劑後會殘留黃褐色,下毒容易被發現特征,現在給你示範幾個去除顔色的方法,盡量記下來。”
“是。”
神安靜地立在一旁仔細觀察紫邪的示範操作,懷念到他必須竭力控制住面部表情,高層幹部手上的各種細節他有很多自己都沿用至今,現在共處一室的,确實就是自己最尊敬的老師之一。
——紫邪真是我見過的處理标本最細緻的人了。
——這手法,學到了,我都做不到這麼精确啊。
——呃,這真的不是表演性質的?這種高階操作我才這個年紀模仿不來的喂,真就毫無保留啊紫邪?你是不是太喜歡我了一點……
——我該反思自己平時上課也有這種傾向麼?雖然看見有能跟上的學生很爽,但确實大多數人都學不來跟自己水平差距太大的技術……诶等下?這什麼手法?沒見過!我竟然不知道??
紫邪感到身邊的氣息更專注了一些,那孩子顯然對自己正在做的事有了更大的興趣。雖然很細微,不是一直在關注他狀态的會員根本感覺不出,但他這種反應是很少見的,當然有很多時候是因為正好觸發了某種暗示,不是的時候,就是他寶貴的還在這個小孩子的年紀留有的好奇心了。
對于又從過去獲得了未知的知識,可以去武藝部秀給損友們看,培訓部的課程教案上也能添一筆,某人現在可是相當開心。
雖然之後被一百多年前的研究部門負責人要求複現全部操作的時候他差點心肺停止就是了。
——呃!我到底應該做到什麼程度才符合我現在的水平?!
——救命!讓我現在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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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進出實驗體1區的路上總是能看見那個已經空無一人的籠子,他無奈地在大辦公區望向某個方向。
“死心吧,那個是不可能浪費時間休息的。”他的同僚嗤笑道,“畢竟他離我們讓他成為的‘絕對優秀的會員’還差的遠麼。”
“我等着看他是先達成目标還是先把自己累死啦。”另一個同僚也笑嘻嘻地附和着。
“這麼強烈地反複暗示,就算培養出一個競争對手,甚至以後爬到我們頭上的人?”薊撇着嘴低聲反問,“不怕他報複?”
“首先,這是會長大人的要求。”他的同僚不在乎地回答,“其次,我們做的是工會一直以來認可的,那個的思考回路不會對我們産生敵意。還有,就算他學了再多,有再強的實力,沒有真正的個人意志來決定方向的話,他也不可能上位,隻是個精巧到極緻的木偶罷了。”
“這個我們可不負責教啊。”另一個同僚一邊笑一邊寫着記錄表說。他擡起頭,看見薊的臉色,稍微嚴肅地再提醒了一句:“薊,你好好想想,養了很久的寵物總歸會有點上心,這沒什麼,但隻是個寵物,想怎麼對待還不是主人說了算,而且病了死了或者跑了又能多影響你的生活呢?”
薊知道他們有遊離在邊緣地帶看好戲的自信,況且同僚的話也是正确的,他想自己的那點兒好感很可能也是因為1019撐的時間夠久,成了稀有的成功品,作為實驗人員看見成功總是會滿意的,他很難說自己是不是熱衷于在那孩子身上進行更多的測試才會珍惜他的生命。
他的部下從他視線所往的方向回來,低頭向他行禮。
“大人,指示已傳達。實驗品1019昨天借回簡易陷阱制作和應急藥水調配兩類書籍,正在閱讀并嘗試實操。”
“他的狀态呢?”
“我認為沒有異常。”
“每隔三十分鐘去監視一次,發現意外立刻報告。”
“是。”
低頭應聲的刺客眼神中有一絲僵直,而與此同時,少年偷笑着隐藏身形從不遠處的牆邊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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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比自己想的更能适應現在的身份麼。
拟定的準備已經基本完成,神重新回到自己的籠子裡等待傳喚,他不由得好笑地想着。
——普通會員确實不需要感情,照章辦事又高效又節能,心都不會累,這挺好啊。
——回去教那些新人和處理教案要痛苦得多了……隔三差五心裡上火……又不許我按喜好改革,又要逼我當部長,可惡。
他看見門洞外紫邪正徑直向自己走來,下意識地再确認了一遍身上的道具和計劃。
研究部門負責人親自打開籠門:“神,跟我去見會長大人。”
“是,紫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