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墓室中有着另外一幅照片,正對着女巫師的牆上挂着的,那張照片制作的年代要比上面牆上的那張久遠得多,這一次的背景是森林和林後隐約的古典城市,雪知道那是山嶽之都——斐揚。
這張照片上依然有冷月部長和這位巫師,但其它的八個人都不存在于上面那張照片中,這裡有三個幸福的家庭,雪一眼就看出來了。
她明白了為什麼克魔部長對待女性的态度冷淡,明白了他的思想為什麼古闆,因為他的妻子死了。
她轉過身看着棺材中的巫師,雪突然發現對面的那堵牆上還有一些她能看懂的文字,用陰刻的方式雕鑿在石壁中的一段話。
雪是第一次看到冷月部長自創的那首歌的完整歌詞。與其說是詞,不如說是一段感悟,一個故事,一份發自心底的愛意,那是他對他亡妻的最深沉的愛。
“真是想不到,他竟然還是這麼個情癡……”她半是嘲諷半是真心地自言自語道。雪走近了那個棺材。
她突然感到一個洶湧的、悲傷的情感,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那份深刻的痛苦,正通過那具屍體,傳遞給自己!
那位躺在棺材裡的人現在正在把她在這兒“看”到的東西一點一點地塞到雪的腦中。
是憂傷的冷月部長,他跪在棺材邊為她一遍一遍地唱歌;他每天晚上就靠着這冰冷的水晶棺休息,卻永遠也睡不着;他痛苦地抓着她的手在地上掙紮打滾,小小的石室中電閃雷鳴;他捧來一束一束的鮮花,在他不在的時候陪伴着她……
……冰,我一定會找到你的……請你等我,我絕不會離開你……我找到你了,可我一點也不高興,你現在生活在無盡的折磨中啊……你又被打了,我再次氣暈過去,我快要撐不住了……為什麼!為什麼我隻能做一個旁觀者!我想幫你的啊,我真的想幫你的啊……那個詛咒,我恨那個詛咒,求你認出我吧,我的心,它已經不能堅持多久了……那個畜生!冰,他玷污了你!為什麼昨晚我沒有去看你?是我的錯,全是我不好!我要懲罰他,讓他連死都不能!……不,你在幹什麼?冰你在幹什麼!你現在在堕落,你要讓自己淪為妓女嗎?你不要我了嗎……住手啊~住手……我已經瘋了,你知道嗎?看到你現在的笑容我真的瘋了……你變了,連心也……我不知道該怎麼拯救你,我對你很生氣……我開始失望了……我依然愛你,可是你已經不會再愛我,你害怕我,我卻不能做什麼來挽救……我要殺了自己,我不想再這樣瘋狂地思念你,這是負擔,我在思念一個現在隻知道玩弄感情的人……對不起,我昨天說的氣話全都收回,請你給我一些機會吧……冰,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一直按你最後對我囑咐的做,我努力地讓自己别傾頹下去,求你看在我努力了18年的面子上,救救我的心……你做的一切太讓我傷心了,冰雪……雪兒……
隻是飛速地在腦海中掠過,年年月月他在這個房間裡的生活,他對着她單方面的傾訴,但卻是如此清晰,如此讓人心痛,即使是現在,他也在遙遠的地方迷惘着,絕望着!
雪忙不疊地後退,突然間那些恐怖的東西倏然而逝,她面如死灰地轉過身飛也似地向上跑去。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那并不是同情!那就是他的心,被悲傷籠罩着,被痛苦包圍着,被近在咫尺卻不能靠近的感情糾纏着,掙紮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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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把手放在生命垂危的影的額頭,神聖之力治愈了他全身的傷口,神輕輕揮起拳刃,結果了周圍虎視眈眈的野獸們。
“師父,”他輕聲說,“像你一樣,我也……對她……快要絕望了……”
他架着依然昏迷的影回到克魔。
“我把你哥哥帶回來了,現在從我的房間裡,出去。”神把影交給驚喜的雪,他不願意再呆在那裡,所以顧自走出了工會大樓。
皓月聽見敲門聲,他跟幻和恒有點詫異地相互看了幾眼,他們的那個朋友,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來的。
幻一臉笑容地旋開門,看見果然是神安靜地站在門外。
“月月,好難得啊……”
神晃了一下,用手扶住門框,屋裡的兩人也驚得一起走過來,但刺客已經支撐到了極限,他脫力地癱坐在大門前。
“冷月!你到底怎麼了!”
神垂下眼皮,緩緩地擡起右手抓住自己的左胳膊,他抖得幾乎無法開口說話。
“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她……我要自己相信,她是善良的……可是就在今天,我從不懷疑從不警惕的人……設計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