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大人,冷月求見。”
“啊?!進來!”
神推開會長室的大門,冰星就在那辦公桌後和他對視。
“呃。你……”
“冷月,你多久沒出現了啊?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被青靈強逼上任……他現在倒是逍遙自在地到處雲遊去了。”冰星唉聲歎氣地解釋道。
“……”他露出一絲微笑,“是嘛……誰叫你要在工會裡當最強者呢?這個位置就是給他們留的嘛~現在工會你最大,連我都不能對你無禮哦。”
“-_-我可不要你對我有禮,你如果一口一個‘會長大人’地叫我,我就動用職權把你放逐出工會……”
“……你這個懲罰方式也太沒道理了吧?”
“有什麼沒道理的?如果你不是會員,就不需要用工會禮儀待我了。”冰星微笑道,他走下台階,站在神面前。
“兩年半,你是不是對你的朋友們太無情了?”
“呵,我在神界發了近三個月的呆,現在好不容易才緩過來一點的。”神搖搖頭回答道,“每天來開導我的神祇一撥接一撥,可我就是不願意理睬他們,連奧丁都來了好幾趟,曉以大義了多少次,才讓我有精神重新生活下去……”
“……到底事情有多嚴重?”
“用最簡單的話說,飛影和冰現在正在這世界的某個地方活着,痛苦地活着,但我找不到,即使我找到了他們,赫爾的詛咒也使得我不能幹預他們的生活,即是說我和他們已經失去了交集。”神平靜無比地解釋道。
“……”冰星瞪大了眼睛,他盯着神,想從他身上找到一絲證明這話的線索,他不久就發現那全是真的。
他很平靜,連紫晶色的眼底也沒有起伏的感情,他站在自己面前,呼出的氣息也是這樣的安甯,這簡直太可怕了!他已經超脫了絕望,再大的痛苦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小兒科,他早已經曆得更深,以至于完全喪失了哀恸和掙紮的心,代表他感情的東西已經再次全部崩潰。為了達到這樣的境界他的心死過幾遍?誰也不知道。冰星現在能看到的,隻是他在無數打擊中重生的朋友而已,這位朋友就像兩百年前那樣,對周遭的傷心事再無感覺。
“怎麼會這樣?!那你今後要怎麼辦??”
“我還是會找的,至少,我要找到他們。諾恩們給了我三次機會,我隻有三次可以幫助他們而不受赫爾詛咒的影響。我會留在工會,畢竟工會的情報網是最靈通的,冰星,你不介意我利用工會吧?”
冰星搖搖頭,他露出理解的表情:“如果還有什麼幫得上忙的,我一定盡力幫你。”
“嗯……根據諾恩給的提示,他們現在應該生活在盧恩王國西南部,可以給我提供點幫助嗎?”
“這個嘛……我也許可以調遷你去那裡。”冰星想了一想回答,“我會替你安排好那邊的生活。”
“謝了。”神說,“那麼現在我還有一件事要完成。”
“什麼?”
“師父去的時候說,要我懲罰自己讓他操心……我至少要完成他的遺願,我去處罰室呆一個月再出來。”
“……一個月?!就算你不被打死,也餓死了吧??”
“這算什麼,放心吧,我死不了。”神拍拍冰星的肩,轉身。
“啊,冷月……”
“嗯?”
“你沒有帶着你的神器嗎?”冰星早就發現那個金色的鍊墜不在神脖子上了,他回頭,笑。
“是啊,自從那天在金字塔喝下那個藥後,身體神化的速度快了好幾倍,很麻煩,如果再帶着妙爾尼爾,他一直和我的力量呼應會更加縮短我完全轉變的周期的,我還不想弄得太離譜,所以隻好把他丢在神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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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罰室第五區,幾乎不為任何人知道的區域。
神艱難地在低等魔族間閃避,處罰室,這就是它真正的意義——人類世界和魔界間空間的裂痕。就是跟高等級魔物比起來,這裡的低等魔族也要更勝一籌,因為它們能直接把黑暗之力化為法術攻擊,也懂得合作和計謀。空間交界處的空氣很不好,魔界彌漫的瘴氣也從這兒洩露出來,如果是普通人,在這兒僅是站着都撐不了多久。
第五區的環境對現在的神來說,雖然已經不能至他于死地,但卻依然是他的噩夢,如同那塔底的公墓和海中的孤島一樣,瘴氣最大的危害是讓人的心陷入黑暗,有無數、無數的痛苦回憶充斥在刺客腦海中。
神想起在尼芙菲姆遇見的女兒,她被強行拖去轉生的途中還在悲痛地懇求自己救救媽媽;他也想起在神聖的阿斯加爾徳,優兒直直盯着自己的憤怒的眼神,榮耀之神沖父親大喊大叫,并用金箭把他釘在牆上後哭着跑開。
神想哭,可是他已經流不出眼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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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你要保重。”
吉芬城,神和朋友們告别。
“月月……如果心裡難受,我們随時都在這裡,回來找我們傾訴吧。”幻哽咽着,神看着她,輕輕點了點頭。
“如果我有精力的話,我會去探望你的。”皓月咳嗽着說,他近來身體也不太好,但為了朋友,他硬是下床前來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