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管震驚不已的青靈和皓月,也不必管金字塔四樓縱劈的閃電,神瘋狂地聲聲叫喊。
“師父~~~!你在戲弄我!不要——不要啊!!師父……師父!!”
“……喲~我記得我教導過你,感情是刺客最不需要至少也是最不可以外露的東西——”
“不——我希望師父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有多深!在工會的那十年,我把你當成是父親!!”
神竭盡所能地挪動僵硬的身體:“赫爾!你放過我師父吧!看在我的份上請你不要消滅他的靈魂!你要什麼補償!隻要我能做到,我全都給你!但是請你放過他!!”
“神!”
飛影的一聲喊讓神停下了歇斯底裡的大發作。
“……哦,我好像應該叫你冷月……不管那個,你如果再敢這樣低聲下氣地求别人,我就對你不客氣!”他用陰森森的聲音威脅道。
“……”神紅着眼注視着前方已不成人形的師父,他突然發出了一聲清晰可聞的冷笑。
“赫爾你聽好了,少了那瓶藥,你那個身子再爛成什麼樣我都無所謂,但我可不想讓我笨徒弟變木乃伊,還有,你竟敢讓他用這種哀求的口氣說話,我想宰了你,瘋婆子。”
所有人都驚得動彈不得,飛影邪邪的話音像是引爆了一顆巨大的炸彈,一瞬間某個尖利的叫聲肆虐了金字塔四樓。
“我要讓你為說出這句話付出代價!”赫爾顯然是抓了狂的尖利女聲刺得人耳膜疼痛。她說到做到,飛影本就模模糊糊的身體突然在胸腔炸開一個大洞,這是更迅速徹底的毀滅方式,顯然也更痛苦,随着一個個空洞的出現,即使是飛影這樣的人也禁不住發出細微的呻吟聲。
“赫爾~求求你寬恕飛影先生吧!”冰抓着胸口哀求道,“求求你念在飛影先生百年來一直為你服務的份上,念在你父親和索爾幾百年交情的份上,寬恕他!我求求你!”
冰的祈求換來的是不知從何處襲來的對于靈魂的沉重一擊,她剛才已經承受了過大的負荷,雖然□□的傷痛不是問題,但受傷的靈魂已經脆弱到不堪一擊的程度了,她恍惚地倒在地上。
“赫爾!你——!!”神對着天花闆怒目圓睜。
“怎麼對待生命的死亡是我的職權範圍,即使你索爾也管不了!!”赫爾尖叫着,“誰敢反抗我?!誰敢為我要處死的人說情?!行啊!一起死!當說客的下場是跟被處刑者平分他遭受的處罰!!”
“~~~你也沒資格決定神族的生死!!”神大驚失色地叫。
“但我有資格決定被我破例放回人界的冰雪的死活!她的靈魂不像你,她是人類到神族的過渡,我要她死你也攔不住!”
“臭婆娘,你還逼,我死就死了,不轉生也無所謂,但想要我服軟,想聽我的道歉?别做夢了。我從沒想過當你的下人,隻是願意利用你手上的一切資源而已!”
“~~~飛影!!你消失吧!”
“——不要!”冰掙紮着叫,“我替他分擔懲罰!!”
“赫爾你不能——!!”神用光屏隔斷了冰與飛影跟外部咒語的接觸,讓赫爾刻毒的詛咒無法通過。
“如果你還留有那個叫‘神’或‘冷月’的刺客的人類靈魂部分,我一樣可以讓你死掉!”赫爾神經質的大笑。
神看見死神的大鐮刀當頭劈下,他立刻失去了知覺。
冥冥之中,那兩句話仿佛遺言:
——叫那麼慘啊笨徒弟……這是最後一次處罰你了……處罰室最深處呆個把月去~下次可沒這種苦頭吃了,你解放啦……
——無論如何,也求你别因為我而倒下去……不然,我會恨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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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字塔四樓,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表面上的平靜。
在那裡有一個刺客跪在他愛人的身體旁邊,除了默然,還是默然。
那具身體已經失去了溫度,失去了生命的迹象,那是一位巫師的身體。
皓月緊盯着朋友的臉,現在那張臉孔比起木乃伊更僵硬,是凝固了的表情,皓月沒有看見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