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屈服，她隻是喜歡撒嬌罷了。”看見神同情的眼神中年大叔憤憤不平地為自己辯護道，吸血鬼女孩很快用手杖拄了一下他的腳背，咳嗽了一下。

“我認為你不清楚你對我們來說的地位。”她優雅地靠着椅背，雙手交疊放在裙面上，壓着橫放在腿上的手杖，“我相信你從另一個世界而來，我看不見你的病症在哪，但這點你似乎自己知道，不過關于你的血我有話要說。”

神瞥見冰聽見這個話題時候悲切的神情，他緊張地盯着蒂拉等待下文，時不時會出現的意識瞬間中斷的糟糕境況又開始頻繁了，他也知道勉強自己沒好處，但情勢所迫沒時間給他休息。

“像你這個血型的人幾百年才會出現一個，極其罕見，你的血液濃度非常高，是血族追求的極品，想要不打你的主意是很難的。我們進食的品質越好，身體素質也就越好，能力也會加強，你的血味道相當突出。接下去你該明白的。”

神臉上變得難看了，他知道這說明了什麼。無論是庫克村領主死前的那番表現，還是舍斯特追逐希爾頓時突然的改變目标都有了另一種解釋，讓冰饑渴到那種程度還呆在她身邊，難怪她隻能逃跑。按這個情況，在他們找到路西斐爾前不知道會多出多少不必要的來自其它吸血鬼的麻煩，換了平常也就是多了幾個幾分鐘去一一擺平，可近段時間自己根本就沒能力保護自己。

“你估計你還要休息多久？”蒂拉問。

神垂下眼皮靜了一會兒：“最樂觀的預計是兩天，能活動。”

“我這兒不是收容所。”她用高傲的語氣說，“除非你拜托我。”

神冷笑。

“如果你拜托我讓你在這兒躲幾天，我也不是不能答應的。”

“不了，我趕時間。”他幹脆利落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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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狠！”希爾頓坐在馬車駕駛席上一個人惡狠狠地喊道。

冰在車廂裡為難地看着神，他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反而很享受現在這樣能和老婆重新和好的情況，他現在基本動不了，所以抓緊時間撒嬌，聽到自己親口說再也不會躲着他不理他了的時候起就一直在傻笑。

“蒂拉她明明想幫你的，她說話就是那個口氣，你應一聲怎麼了，你就是死也不低頭嗎？！你活該被趕出來，被馬車颠死！”希爾頓還在一個人自顧自地生氣，神知道他跟那個吸血鬼關系很不一般，事實上他說的也沒錯，他感覺得出她的心意是好的，雖然她下了逐客令，但走前還是給了神一個塞着植物的香包，告訴他把這個帶在身邊可以中和掉自己血的味道。

他沒解釋，跟個廢物一樣躺在床上用吼的跟外面說話太丢臉了，某刺客堅決不幹。他不是不給蒂拉面子，他說的都是實話。就算撇開他自己的身體不說，冰自從那件事以後的自責他看得清清楚楚，她在他床邊哭着說再也不要吸任何人的血，但神現在已經知道了她隻能堅持住多久，在她下一次發作前不解決問題的話，她弄不好會自殺的，像希爾頓的寶貝女兒那樣。

神把手放到自己眼前握拳，還是沒什麼力氣，而且感覺怪怪的，他無奈地閉上眼睛。

冰又聽見丈夫獨自喃喃着另外一種語言，這已經是他醒過來以後第幾次？神說他在嘗試請這兒的自然精靈幫忙支撐他的身體，他和自然共存的神族體質跑到另一個世界本來根本撐不了多久，幸好還有一部分人類的軀體才得以維持住存在，如果能取得這裡自然的理解與它們同調，身體就有可能恢複，這也就是他說的最樂觀的兩天的情況。

“我家的傻孩子們一路找我一路哭，告訴這兒的精靈我有多麼重要，甚至還威脅它們……”神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裡既汗顔又寵溺，“這兒的自然很弱勢，它們被吓怕了，現在對我都小心翼翼的，不過也有好處……它們不得不考慮幫我……”

巫師皺了下眉，香包的味道對她來說不好聞，而且近距離下神身體裡血液的味道還是擋不掉的，她聽着他的嗓音漸漸變輕，然後又變成熟悉的靜無聲息的睡眠模式，他現在必須這樣才能積攢體力，一直不退的低燒讓他的感覺變得很遲鈍，他現在不像往常那樣即使睡覺也能保持警覺心，他衰弱到不能保護自己。冰盯着他的脖子，她還是會覺得渴，她現在對希爾頓這樣的普通人就沒這麼大感覺，蒂拉評估了她的情況以後告訴她以她的吸血量滿打滿算可以支撐3、4天，冰特别害怕自己會再次撲上去，她退了一步，但神抓着她的手，她不忍心抽開。

她想起蒂拉的告誡：“如果你不想讓他操心，就别勉強自己違背規律。”現在已經日上三竿，白天還維持活動對血族來說是不小的負擔。

冰歉意地往車廂前面的簾子看了看，強迫自己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