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看着那鏡子的時候就明白了!——大人,您知道這些道理,可是您自己呢?!”她對他喊。
“……我和你不一樣、不一樣……不要來指責我、勸解我……我不會聽的,我不聽、不聽……”他迷離地搖着頭,開始一步步後退。
“……我想見她,想得發瘋……可我不敢看那鏡子……我怕我真的看見她,那就意味着她死了……可是……可是我……我該怎麼辦才好……該怎麼辦……哈!哈!我要怎麼做,才能忘掉!!”
冷月神經質地轉身就閃,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他已經失去了蹤影。
“冷月大人~~”我倆一起着急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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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星,你怎麼——?!”皓月沖進病房裡惱火地沖躺在床上的我大吼,“你跑到哪裡去了!怎麼會這樣?!”
“我去處罰室修煉了啊,自己去的,皓月,第三區果然很可怕。”我半真半假地回答,他郁悶地坐到我床邊的椅子上。
“你啊,幹嘛要逞強?”
我吓了一跳,難道皓月看出我是在說謊?
“你還沒那本事一個人獨闖呢!看看,搞得那麼慘。唉,你果然是個孩子,老是不想明白就一時沖動。”他搖着頭,我不由得對自己剛才的一驚一乍感到好笑,皓月在這種事情上的遲鈍當然是萬年難改的,師父他隻會想着怎麼修煉怎麼做任務而已。我情不自禁微笑了。
“靠!”他突然瞪着床頭櫃上擺着的東西大叫一聲,皓月一把拿過那兩把十字巨劍,他死盯着它看了好久,然後誇張地圓睜着眼質問我:“這東西哪裡來的?!!”
“……我不知道。”其實我就是斷了幾根肋骨,牧師們很快就接好了,可他們強迫我休養。我坐起來接過那兩把劍,重新研究它們,之前在返程時它就從一把大劍變化成了兩把适合攜帶的單手劍,這是我們凄慘家的流派特色劍,我從小到大經常見到,并不驚訝。我看見劍身上還有一行很小的字,剛才皓月也是盯了它近半分鐘,字的内容很普通,隻是寫着“艾爾貝塔 松制造”,“松”是這把劍的鍛造者吧,有什麼問題嗎?“我中陷阱的時候它突然出現在我手上,要不是它,我大概已經挂了——皓月,你的眼神好奇怪,你認得這對劍?”“……我靠,這事也忒詭異了!嗯,我以前是見過它們,你好好保管就是了。”他無可奈何地說。
我點點頭,不想追問下去:“皓月,你吊着胳膊又是什麼意思啊?”
“-_-我剛才去把那位腦袋脫線的老師抓回來,他真的快把自己整死了。”他翻翻白眼。“……冷月?他怎麼樣?”幾小時前他離開我和寂蓮的時候,已經夠疲倦了,我不由得擔心起他的情況。
“我把他打暈了,這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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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蓮要走了,跟着她的新指導人,去斐揚分部實習,臨走前她來見了我一面,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也有一點,隻是沒表現出來罷了。
“前天……謝謝你了。”
我笑笑:“那這下總沒有牽挂了吧?可以忘記他和我交往了?”
她低着頭:“那……試試看吧。”
我開心得不得了。
“寂蓮,你前天在鏡子裡見到的他,是什麼樣子啊?”
她怔了一下,擡頭,我看見她不再痛苦的眼神。“我什麼也沒看到。”她一字一頓地說。見我驚訝的樣子,她笑了。
“鏡子不是假的。”她說,“所以當我發現自己什麼也看不到的時候,我就明白了,那個時候我最想見到的是凄慘冰星。那鏡子是映不出活人的,可是它确實讓我照見了自己的心。”
我傻了一會兒,她從沒有這麼久地凝視過我,我差點以為自己要永遠淪陷在她紫色的眼眸中,她難得調皮地伸出手掌在我面前晃了幾下,我尴尬得不知道要做些什麼才好。
“凄慘冰星?”
“——嗯?!”
她把一個盒子放在我手上:“這是,他最後留給我的東西……”
寂蓮打開盒子,天鵝絨的襯底上——一翼潔白的羽翅。
沒有一點瑕疵,白得如此純粹而美麗,這隻可能是傳說中天使波利的翅膀,他,是要實現自己對他的天使說過的話,他要給她潔白的翅膀,他也因此身亡。這是他對她真愛的證明。
“替我保管吧……我相信你會代替他愛他的天使,我把最重要的東西都給你了,凄慘冰星。”她合上蓋子,把盒子推到我懷裡。
“……那麼我會回禮的,我還給寂蓮一個一生的承諾,可以麼?”
她,走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