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着小曲兒推開大門的詩人被一樓狂風過境般的慘象驚到在門口呆立了好久,他退了幾步左顧右盼,附近的民居都黑燈瞎火,寂靜無聲,詩人飛快地跑進屋内甩上大門。
“喂~~你們快醒醒!都給我起來呀!”他一邊大喊一邊跨過地上可能是被丢在一邊的鐵錘擊打下陷的大坑,繞開東倒西歪的家具什物來到牆邊的巫師面前,拂開壓在她身上的碎木片碎瓷片。
“冰雪美眉!冰雪美眉你快點醒!”他想拉起她,但及時發現了她腹部的重傷,邪驚了一下,轉身找到靠在樓梯底下渾身是血的神,他三步并作兩步地跑過去使勁搖他,“神!快點醒!快醒快醒!!”
“……别搖,我想吐了。”刺客迷迷糊糊地試圖推開這詩人,強打精神睜開眼睛,吟遊詩人略一沉思,幹脆拎起吉他跑到客廳正中間,瞬間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充斥了整幢樓房,差點再次把刺客震暈過去。
“吵吵吵吵吵死了啦……”幻一邊抱怨一邊從書堆裡坐起來,孤星也捂着耳朵曲起身子。“詩人,你這樣彈下去附近的認可都要抗議了,現在可還沒天亮啊!”松一邊揉着頭一邊苦惱地說。
“你們出了什麼事啦!我怎麼一回來就看見這兒到處都是血,東西也毀壞嚴重的?”
邪的話還沒問完,獵人就突然尖叫起來。
“啊~~~小星、小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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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不在這裡?”神環顧四周,剛才那些人,還有星月,全都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現在屋子裡隻留下了打鬥的痕迹和地上他和冰的血迹。他堅決地阻止了自己想起那兩個人,狠下心把注意力集中在當前的環境,左胳膊……動不了,但好歹有一點點感覺,這算是還能挽救吧。
“他被剛才那些人帶走了?”老鐵匠猜測道。
“哇~~~~嗚嗚嗚嗚嗚~~~~小星被抓走了!他被那些怪人抓走了!!”幻坐倒在地上痛哭起來。“幻……别傷心……”冰跌跌撞撞地半爬半走過去安慰好友,獵人使勁抱住她哭得傷心:“小冰!小星他……要是他被那些壞人殺掉了,誰還能一直陪着我,誰還會一直照顧我?嗚嗚嗚~~”
“他們抓走星月,是什麼目的?”孤星疑惑地問,他站起來也走到幻旁邊,獵人的動情哭聲讓他很不好受,“……幻,不要哭了,我們一定會找回星月的。他如果遭到什麼虐待,整個盧恩米德加爾特王國的人民都不會放過那個罪魁禍首!”
“嗯,要快點找。”神也想站起來,但剛才噴了那麼多血導緻現在身體完全處于貧血狀态,動一動就頭暈,即使如此,他還是咬牙猛地起立,結果一下子眼前發白什麼都看不見,半身無知覺也導緻無法掌握平衡,孤星反應及時地橫跨了一步拉了他一把才沒讓他再倒回去。
“你們又把我當局外人!解釋清楚——!”邪不服地叫道。
“等會解釋,現在找到星月要緊。”好容易緩過來的神勸住詩人的連續發問。“我叫人。”他恍惚地看着眼前的台階,用還能動的右手攥着扶手一步一腳軟地往樓上走。“小鬼,要幹什麼?”松大步走過去扶住他幫他上樓。“呃,謝了。”他别扭地輕聲道謝,在伯父的攙扶下走到二樓的陽台上。
希望這東西沒被自己的血泡壞掉……刺客掏出身上的信号筒無奈地想。他用打火石敲出火星點燃了它,用力扔向空中,紅色的火花靜無生息地炸開了。
“……召集會員。”他對身邊疑惑的伯父簡單解釋道,勉強地站直望着夜色下已經寂靜的港口之都,不出多久,就有五六個影子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
“大人。”
“會長大人。”
“嗯。”
神簡單地應了一聲,視線追随着最後從遠方的屋頂徑直而來的身影,那是他原本的手下,看來湊巧他今天也在附近執行任務,這倒算是幸運。
“會長大人。”氓跳下窗台優先行了個禮,但他之後擡頭近距離看清會長現在的狀況後又吓得不輕,“大人!您怎麼傷成這樣!?”
“别管這個。”神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該來的都來了?那好,即刻通知所有會員,務必密切留意牧師星月的蹤迹,如果發現,保持監視,立刻通知我。”
“星月?大人不是一直和他還有幻櫻在一起嗎?”氓疑惑萬分,而且之前星月剛幫了工會大忙,現在會長的命令卻像是鬧翻了一樣,一個多月間到底又發生了什麼?
“氓。”
短短一個字的回答已經足夠讓高層幹部察覺到自己的逾越,身為下屬不需要了解為什麼要執行任務,隻需要确實地完成任務,這是他們都知道的工會章程。“是,大人。”他立即改了口。
“如果不知道他的樣子,各大城市的主廣場都有他的雕像,自己去看。”
“是。”衆刺客向會長行禮後立刻閃人了。
神用右手撐住陽台欄杆,低下頭苦笑了一聲,星月和幻啊……這兩個人真是把自己鬧得太有名了。
“哦……你們刺客這個職業還真是神秘主義。”松感慨地張望着已經重歸寂靜的四周,剛才那些人真的是來無影去無蹤,“跟這些人在一起,也難怪小鬼你會有這種性格了。”
“呵,少說話好,安靜。”神轉身走回房間裡,其他人也早已跟上樓在後面望着他。“幻,我讓工會搜索星月的行蹤了,調查我們擅長,一定很快會有消息的。”這時候不動用會長權力就太對不起自己了,反正工會就是這樣一個階級絕對的體系,就算知道自己是為了個人利益,作為頂點之下的階級也不能反抗頂點的命令,這種做會長的好處,當然使得很多會員想方設法地去觊觎這個位置了,畢竟可以完全獨裁數千人嘛。
“嗚嗚~~謝謝哦神……嗚嗚嗚~~~小星、小星……”幻還是止不住抽泣,雖然現在他們其他人都還活着,那些“人”在擊暈了他們以後也沒有補刀,但是星月沒有留下任何訊息就憑空消失,他肯定不是自己主動去調查内幕了。
“喂神,你怎麼又搞成這樣……跟血不要錢一樣的耶!這次又是誰?”詩人不甘心地再次問道。
青年明顯劇烈顫抖了一下,臉色變得超級恐怖:“不要問這個!我不願意說!”
他揪住胸口盯着腳邊一路滴過來的暗紅血點,再不能壓制失去意識前的那整段回憶,就在剛才,他那死了16年的父母,竟然回到這裡,而且……他的爸爸……要殺了他!
——這不是真實的,他們确實早就被流氓公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