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把你拳刃放下放下!噗……好嘛,好嘛,來過來,一起唱~”
“嗚……”
“暈死!”孤星站在門口直瞪着房間裡一派熱鬧的氣氛,“你們太過分了吧?有人快死了還這麼高興?”
“什麼呀~我們是在救人~~”幻邊和着邪的曲調瞎唱邊說。
騎士一臉迷茫:“有這樣救人的?”
“那個騎士,一起來唱嘛!你會唱什麼我來伴奏啊~~”
“……你們總不會那麼沒心眼吧,唉,行吧,加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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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站在純白的空間中,靜靜地注視着荊棘的牢籠。
牢籠内已經交織着填滿了紫色的荊棘,噩夢的養分滋養它一直成長,少女被帶刺的枝條從四面八方緊貼着身體束縛在中心,她的雙臂無力地垂放在荊棘上,眼皮也幾乎要完全合上。
“别站在路上,你會把不幸招惹過來的!”對别人一直很和藹的阿姨皺眉嚴厲地指責着自己,冰怯懦地退到路邊,更多的村民在周圍紛紛應和着。
她想躲去森林裡,但從好久以前起就找不到村子的出口,不管她怎麼低着頭孤注一擲地往前,道路和景物總是在循環重複,斐揚村民們的冷言冷語也在一起反反複複。
她無計可施地希望大賢者能來幫助她,平時她不到萬不得已是非常不想麻煩爺爺,讓他為難的,但這次大賢者淵也像在村子裡失蹤了一樣,少女孤立無援。
“我……不知道會帶來什麼不幸啊……”她瑟縮在屋子和屋子間的夾縫裡啜泣着,“我不想給你們添麻煩,也不想讓任何人遭難……”
“你要是真的那麼想的話,就别出現在人前!”
“詛咒之子!村裡最近的噩運,都是你招來的吧!”
“為什麼你還能心安理得地活着呢?你不是不想給人添麻煩嗎?那就趕緊死了啊!把不幸帶走!”
夜晚已經來臨了,冰找不到回家的路,奧丁的神殿無論轉到那個方向都在遠方陰森地聳立着,連衆神之主也像這樣提醒着她,她就是跟所有的不幸有關。
少女抽噎着放棄了尋找,蹲在漆黑的牆角用力地讓自己蜷縮得更小一點,她痛苦地期盼着至少不要再被村裡人看見也好,那些被他人從心底确信并說出來的惡言她沒有反駁的依據,隻能一次次地被傷害,她不懂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活着。
漸漸響起的音樂聲讓她猶豫地擡起頭,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了聚集的人群,他們手拉着手圍成一個個的圓圈,環繞着噼啪燃燒的篝火,一邊跳舞一邊開心地互相交流,冰記得村子裡每年都會舉辦幾次這樣的篝火晚會。
就算他們近在眼前,也沉迷于歡樂的慶典,沒有人再來挖苦自己,少女漸漸松開抱緊的雙臂,憧憬地坐在在後排望着篝火邊載歌載舞的人們,她好像聽見天上傳來熟悉的撒嬌聲:
“小冰——我唱不好啦——來帶帶我唱嘛——”
冰無可奈何地展露出一絲笑容,輕輕地跟着樂曲的節奏哼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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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邪,你會不會彈那個《斐揚之風》的曲子,我好想唱好想唱!”幻拉着邪的胳膊搖來搖去。“啊?我當然會喽~彩虹大陸上沒有我不拿手的曲子哦!不過那個曲子光用吉他彈的話韻味不夠的說~~”
“我知道,還需要木琴對不對?”音羽不愧賢者之名,即使不在她鑽研方向上的事她也懂的比普通人多得多,“我去向旅館主人借一下。”她說着走出了房間。
“哎騎士……”
“我叫凄慘孤星啦!”
“噢——凄慘啊——那孤星你也表演個怎麼樣?你是普隆德拉人吧?”
“嗯。”
“好,那麼我們換這個怎麼樣?”詩人轉而彈起一首比較雄壯的曲子,“這是首都的市歌,對吧~?”
“嗯!我們騎士團每天早上集合時都會唱的。”孤星沒有推辭,認真地跟着節奏唱起來,連星月也來了興緻:“我也是普隆德拉人,一起唱吧。”他走到孤星身邊跟他并排站着合唱起那首進行曲。“各位觀衆,現在正在為大家演出的是男生小組唱《普隆德拉,前進》,表演者凄慘孤星,星月……還有本人~~”詩人在中途補上了報幕後也站到兩人旁邊邊彈邊唱,三人聲音各異,但合在一起的效果出奇地不錯,好不容易擺脫集火的刺客靠在椅背上緩着氣,他不得不佩服那個詩人彈吉他的本事和對音樂的領悟力,好像各種風格的樂曲在他手中都能用一把單一的吉他完美體現,要是缺了他的伴奏和嗓音配合,這裡肯定不會這麼熱鬧。
青年輕輕握住少女的手,手心的冰冷,他誠心地希望能溫暖它。在這個房間裡的這些歌,這些笑聲,他希望她也能加入,幻不是說她唱歌很好聽嗎?他從來沒聽過,現在覺得很嫉妒啊。
巫師突然呼吸急促起來,從她嘴裡湧出大團大團的紫紅色的血液,連眼角也有血液流出,她猛地睜開了眼睛,那些紫色的瘴氣就在她眼底不停地翻騰,她緊緊地握住了刺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