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先完成任務。
在這種危機的關頭,他竟還是條件反射地這樣想。
任務是第一優先級,這種情況下個人安危必須排在它之後。已經機械了的思考方式,是工會強制的“洗腦”,7年來每日每夜聽着相關的規章制度,用身體上的傷痛一次一次地鞏固這些所謂“刺客的本能”,在少年的思想中,他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人偶來看待的。
在難得的空隙中用左手抓住腰間裹着水晶的袋子,使勁全力豎直上抛,那個男人的鈎索向它飛去時,不顧一切地閃過去用身體硬性擋開。
“走!”
神難得用激動的語氣喊出這一個字。
額頭被鈎索撞傷,似乎是震到了大腦,很嚴重的樣子,連站着都覺得耳邊嗡嗡作響,血流進眼睛,看不清面前的東西。
要争取時間讓同行者撤退,必須攔住他們,隻要幾分鐘就夠了。
依然機械地想着,用還能動的左手擺出攻擊姿勢,警覺地皺眉盯着追兵。
死是很平常的事,見得多了,早就沒有感覺,隻不過現在将要死的是自己而已,因為不夠強所以要死,這也是相當正常的。
“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笨蛋!”這裡的女主人一巴掌把用鈎索的男子的臉打到一邊,“把他的臉毀了的話,我就把你大卸八塊!”
早就知道這是個心理變态的女人,她的喜好是收集——人體。
“真是漂亮的眼睛啊,夠惡質,夠淩厲,雖然是人類的眼睛,卻像魔物一樣地讓人膽寒,太美了,美得讓我陶醉……”
站不穩了,失血過多,腦震蕩,大家都在笑,笑什麼?嘲笑自己的無能?不要笑……可惡,就像那天一樣……放肆地笑……
恨,仇恨!
我恨你們,你們竟敢嘲笑我,我無比地憎恨你們,我憎恨一切!!
在那個嚴寒徹骨的目光中,半數以上的人下意識地後退,冷汗漣漣,全身發抖。
連最後的自我控制也消失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任由仇恨和本能支配了自己,目标是所有包圍自己的人!
“漂亮極了!”那位喪心病狂的女主人激動地大叫,“我要你們不惜一切把他活捉,不許傷害了他,特别是那雙眼睛!”
身上全是血,自己的和敵人的混雜在一起,但終于動彈不得。
該死的……銀針……
像這樣插滿了全身,所有的行為都被封殺,連動根手指都難。
他們架住自己的雙臂,恭迎那位女主人的到來。
“又冷酷,又強,真是我最喜歡的類型。”她伸出有着長長紅色指甲的手,把食指輕輕戳進神的左眼眶。
“我在想,把這雙眼挖下來泡在藥水裡收藏,是不是個好主意呢?”
“主人,屬下私自認為,那樣漂亮的眼睛還是要放在本人臉上才最适合,況且他也是個挺有用處的孩子。”手握銀針的女人說。
“你說的有道理,那麼就用你的能力搞定吧。”女主人拔出指甲,舔了舔上面的血液,殷紅的血從眼眶裡流出劃過仍顯稚嫩的臉,看上去就像是血淚一般。
竟然對自己使用治愈術?為什麼?
“唉,你們不是知道主人要做的标本是不能帶傷的嗎?還把這小鬼打成這樣,給我平添那麼多麻煩!”
……
标本……這就是自己的下場嗎?
不可以!還沒有為爸爸媽媽報仇,不能死!
女人的一針讓神完全喪失了思想。
“哎呀呀。竟然逼我用了那麼多針,這個小鬼的意志真夠頑強的。”她一邊拔着他身上的針一邊閑閑地抱怨着,她拔出大部分的針,隻留下幾根主要關節的。
“安啦,接下來要花大力氣,你們替我按住他哦!”
“呃……!”
“别讓他掙紮!按緊!”
“啊……”
“快好了!再按緊!!”
“……”
好像,世界就在眼前塌陷,再不能看清一切,好像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好像有些事情被忘記了。
還有那個問題,最後也沒有得到會長的答複。
可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