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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毀滅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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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折起委托單放回身上,随便地拿死者的衣服擦了擦拳刃上的血迹,手上的任務還有不少,就算是在執行這個護衛任務的間隙也是可以順便完成幾個的。

他回頭看了看空曠而寂靜的街道,吉芬雖然有魔法光源照明,夜晚的街道比其他的城市亮得多,不過人們還是習慣早早回家,現在這種年代,人少的時候還在外遊蕩指不定第二天就被報成失蹤人口或者命喪街角了,這點從會長塞給自己越來越多的委托單就能看出來。

他沒多耽擱時間,借着夜色和陰影一路趕回冰和幻的住處,同樣的道理,看不見的敵人也有很大機會選擇夜晚和她與其他人分開的時候下手,他非常不能容忍任務失敗。

房間内空無一人。

神沒意識到自己站在旅館對面的民居頂上愣了好一會兒,甚至都忘了隐藏自己,但他多年養成的習慣還是在這幾分鐘裡讓他下意識地看遍了現狀:房間内物件擺放很整齊,沒有突發意外的痕迹,門窗都正常關閉沒有破損,屋内也沒有留下任何行李;旅館四周環境跟他走之前一樣,聽不見異常騷動的聲音。

她們很可能自行離開了這裡,在這種深夜。

旅店的老闆這個晚上已經是第二次被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從前台的桌面上擡起頭,面前是一個穿着米色長袍的年青魔法師,一邊喘氣一邊向他詢問:“請問這裡住着一個叫冰雪的斐揚村來的考生嗎?”

“有啊,出了什麼事?”

“我、我也不知道,協會有急事找她,我隻是來傳個話,能告訴我她的房間号嗎?”

旅店老闆苦惱地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鐘:“真不巧啊,她和同伴一個半小時以前退房走了。”

“怎麼會……!那麼晚了退房……難道是換地方住了?糟糕,我要怎麼回去跟導師說……”

年青法師手足無措的樣子讓老闆同情起來,他叫住了想扭頭往外跑的那個小夥子:“等等!她們好像遇到了什麼很緊急的事,問我有沒有辦法立刻回家,我就跟她們說從門口這條街往北過2個街區那兒有一個小教會,裡面的駐守牧師老爺子年青時候去過斐揚村,特别喜歡那兒,到現在還是偶爾會去斐揚森林旅行,他應該有記住斐揚村的傳送陣點,你也去那裡問問老爺子吧!”

青年沒有回應,飛快地沖進了夜色中。

在充斥着周圍全部空間的火星、青煙和焦炭中,冰已經扶不住大哭的幻,也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思考,踏出傳送之陣的那一刻展現在眼前的場景是如此慘烈,讓人當下就開始懷疑是不是正在做一場噩夢,但,一切都在現實中發生了。

到處都是斷壁殘垣,血迹,和屍體。兒時的玩伴,隔壁的阿姨,協會的獵人……這裡已經再也看不見生命的迹象,所有人都死了,斐揚村被摧毀,就在不久前。

冰發抖地把手伸向跪在父母的屍體前哭得聲嘶力竭的好朋友,但這次被她揮手激烈地甩開了。

“這個孩子将給身邊的人們帶來災難。”

這是這半個月太快樂而忘記了這句10年來一直不斷出現在腦中的預言而遭到的報應嗎?以為終于可以不再傷害到周圍所愛之人,卻無法避免這個毀滅的結局?就算是最後的最好的朋友,因為自己而變得舉目無親,又怎麼會原諒自己?

“對不起……”少女凄涼地在女孩身後低語道。

她的朋友依然隻是哭泣,拒絕回應她的道歉。

“對不起……”

少女後退着,轉身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已成廢墟的村落。

青年靠在坍塌了半邊的牆角,下意識地咬緊牙關控制住唯一的情感。

不遠處那個女獵人的痛哭聲再一次地讓他記起了過去。

十年前。

夢羅克沙漠的中部不管是什麼時節都那麼炎熱,行進中的商隊裡,大家都熱得沒餘力多說一句話,離夢羅克城還有近兩天的路程,此刻人人都隻想快點趕到旅館,好好洗個澡,再美美地睡一覺而已。

遠方來的滾滾煙塵預示了壞事情的發生。

“是強盜!!”隊尾的商人大叫道。

意識到是沙漠中最可怕的犯罪團夥,所有的人都驚慌失措地捆緊行李開始逃跑,一時間商隊亂成一團,但他們的速度怎麼比得上橫行于沙漠的強盜?

他們很快被追上,有些膽小的商人趕快交出錢财希望破财消災,但強盜們嬉笑着說他們讨厭軟弱無能的人,并且手起刀落殺了那些人。

血濺在10歲的男孩身上,他幾乎弄不清發生了什麼。

“寶貝,快跑啊!”

仍顯年輕的婦人一個勁地推着他:“快!趁他們還沒注意到你,快躲到後面那塊大石頭背後去!”

“不要!我不要離開爸爸媽媽~~~~~”他一個勁地掙紮。

“他們來了!琳,快讓神逃走,快啊~~!”鐵匠一邊竭盡所能地用斧頭抵擋着強盜的短刀一邊狂吼,婦人更加焦急地要把兒子推到安全的地方去。

“他們為什麼?他們為什麼要殺死大家?!”

“寶貝,那些強盜就是嗜殺成性的!他們總能找到理由殺掉我們,我們肯定是逃不掉了,但是!——隻要你活下來就好,你要活下來!”

“不要~媽媽~~~~~”

“千萬不要出來,不要出聲,不要被他們發現!神,你一定要活下去!!”

“爸爸~~~~~媽媽——!!”

男孩躲在岩石的陰影中,用驚恐的眼睛目睹了沙漠中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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