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太太憂心了,如今,他暫時對父皇他們構不成威脅,相信父皇一定不會過分難為他的。”姚興安慰道。
“可是……可是我還是有種不安。畢竟你父皇今天義正辭嚴地說要拿阿寶當人質,不然的話,他就會直接殺掉阿寶。一想到這兒,我真的非常的害怕。阿寶他的脾氣又是那麼的倔,我真的很擔心……”
說罷,兩行熱淚就順着雲琳的臉頰流了下來。
姚興用手輕輕擦拭了一下雲琳的眼淚,輕聲說道:“好啦,好啦,我方才都說了,讓你别這麼憂心。我這幾天一定會想辦法穩住父皇他們,讓他們不敢拿慕容寶怎麼樣,這下你可安心了嗎?”
雲琳聽完,連忙紮在姚興的懷裡痛哭了起來。
“好好好,一切哭出來就都會沒事的。”姚興溫柔地用手捋着雲琳背後沒紮起來的秀發,道。
姚興擡頭望了望那明亮的燭火,有些傷感道:“何時,你要是能為我這麼擔心一次哭一次那該多好啊!”
白天,後燕大營裡,慕容垂坐在上面為慕容寶的事情此刻是又氣又急。
“這個逆子,屢次三番忤逆朕不說如今竟然還和一來曆不明的女子私相授受,妄圖私奔。這下倒好,私奔沒奔成,倒還奔到老虎窩去了,如今,已是他人待宰的羔羊。真是一個一個不讓朕省心。”
慕容垂此刻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
“父皇,您也别在此多加抱怨他們了,事情都已至此我們就是再指責也無濟于事了,為今之計就是要想個萬全之計順利營救寶第他們才是啊。”慕容農站了出來,向慕容垂勸道。
“可是……如今他們已然入了虎口,至今生死未蔔,我們又如何從長計議!?再者,那姚氏一衆一向可是出了名的‘狠辣’,我真的擔心……”慕容垂頓時坐立不安起來。
“陛下,您先别心焦,我相信就算那姚氏一族再怎麼毒辣,如今河間王對他們暫時構不成任何威脅,他們必不會對河間王怎麼樣的。”慕容璞站出來,一臉堅定道。
“是啊,父皇,您先别氣餒,我非常認可方才大将軍說的。如今那姚苌雖然抓了五哥,但是五哥現在又手無寸鐵,暫時又不能掀起什麼風浪,我相信他們就是再狠辣也必定不會過分為難五哥的。”慕容郎站出來寬慰道。
“可是,朕總是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寶兒此次兇多吉少,在劫難逃。難道,真的是朕這個‘老頑固’之前做錯了嗎?”慕容垂有些傷心與内疚。
秦營,姚興剛從姚苌營裡出來,就被一臉陰沉的姚紹給攔住了。姚興看着姚紹,頓時有些不解,道:“弟弟這是為何?難道是想請哥哥吃酒?不過,哥哥今日恐怕要掃了弟弟的興了。今日恰巧哥哥事務繁忙,不能陪同弟弟一起助興,弟弟還是另找其人吧。”
姚興剛準備走,姚紹立即伸出手橫着擋住了姚興的去路。
“哥哥這恐不是事務繁忙吧?而是佳人有約吧?”
姚興立刻嚴肅地看向姚紹,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哥哥,你到現在了還想着繼續和我裝沒事人?别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昨天晚上将我打暈救出了雲琳。哥哥,如果你識相點的話,趕緊交出雲琳,否則也休怪弟弟我不講兄弟情面,對你不客氣了。”姚紹表情逐漸冰冷。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那雲琳姑娘不是一直由你看管的嗎?你眼睛不是一向挺尖的嗎?又有誰敢這麼大膽子在你濟王爺眼皮子底下偷偷地偷人?”姚興一臉的不屑。
“姚興,我念在你是我兄長的份兒上方才一直對你一再忍讓,看來你是真的敬酒不吃想要吃罰酒了。”姚紹滿是敵意道。
“怎麼,你這是想挑戰我?你别忘了,你的武藝不過在我之下,你現在想自不量力在我這兒耍耍威風,恐怕還是嫩了點吧!”姚興一臉哂笑道。
“不信,那咱們就試試看!”
說罷,兩兄弟便扭打在了一起。姚紹的武功還是差了點兒,三下五除二酒杯姚興打倒在地。姚興急忙用腳踩在姚紹的胸脯上,道:“你現在還服不服?還找不找雲琳姑娘的麻煩?”
“我呸,姚興,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子心思,你不就是看中人家雲琳姑娘了嗎,你又何必在此繼續跟我裝謙謙君子!隻是可惜啊,人家姑娘現在已經有意中人了,并且還恩愛有加,你,恐怕連給她提鞋她都不會看你一眼,你,就永遠乖乖做那個井底之蛙吧!”
姚興徹底被自己的弟弟激怒,腳下的力道更狠了,痛的姚紹在地上直叫苦連天。
“住手!”這時相雲匆匆趕來,制止了沖動的姚興,“王爺,他可是你的親弟弟啊,你這是幹什麼?”
“哼!親弟弟!我姚興倒希望從來就沒有過這樣的親弟弟!”
說罷,姚興便怒氣沖沖頭也不回離開了。姚紹踉踉跄跄地爬起身來,用一雙憤怒的眼神狠狠地盯着姚興離去的背影。片刻過後,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相雲見狀,無奈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報——”一個士兵慌慌張張地沖進了慕容垂的營帳,遞給了慕容垂一封來自後秦大營的書信。
“慕容垂,如果要救你的兒子,就拿河東之地來換取,否則,你就等着來為你的兒子收屍吧。”
慕容垂瞬間暴怒,直接二話不說将信撕成了碎片。
“好個姚苌,竟然如此卑鄙無恥,妄想拿朕的兒子向朕索要河東之地,不然他就要對寶兒随時不利。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陛下,這河東之地可是我大燕西部軍事重地啊!一旦沒有了它,拿對我大燕虎視眈眈的北魏恐怕就會趁着我大燕無險可守一路長驅直入,到時候我大燕就真的危矣啊!還請陛下三思!切莫答應了那賊人的無理要求。”慕容璞一臉驚恐地勸道。
“這個,朕自是不會傻到就輕易答應了那姚苌。可是既然這樣選擇了,那我們又該想什麼辦法去救寶兒?”
“父皇,不如就讓兒臣今晚夜闖秦營,前去營救五哥。”慕容郎站出來請求道。
随後,慕容農也站出來請求道:“父皇,算兒臣一份兒,兒臣也願意助朗第一臂之力,共同營救出寶弟。”
慕容垂一聽,瞬間臉色大變,用手指着下面的二人,怒斥道:“胡鬧!你知道那秦營有多危險嗎?萬一被抓住了,你知道那秦人的手段有多狠毒嗎?剜心剖肝但凡是你想不到的他秦人都能做的出來!你們還如此不掂量掂量自己,竟妄圖夜闖秦營,萬一你們要是出了什麼事端,我該如何向你們的母後交代,向我自己交代?”
慕容農和慕容寶郎看着慕容垂一臉嚴厲地表情,低下了頭,隻好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乖乖作罷。
“好了,你二人也不必如此喪氣,辦法朕是一定會想的,但是絕不是像你們剛才那樣輕率冒險的想法。”慕容垂道,“方才姚苌在信上已經很明确了,給朕一天時間考慮,一天後,他必須等到朕的一個回複。”
“陛下,這秦人豈不是太欺人太甚了!一天的時間,我們能想出個什麼好決策!”慕容璞有些生氣道。
“就是想不出也要竭盡全力去想啊,不然,朕真的擔心朕的寶兒……”說到這兒,慕容垂不禁滿眼的淚水,他用袖口擦了擦淚水,道:“再者,不是還有你們大家夥兒嗎?你們一同和朕出力,必定能想出個萬全之策的。”
“嬌兒,嬌兒……”慕容炬回到府後,手裡拎着一包東西,在屋裡大聲呼喚着張嬌,見屋内沒有反應,他又趕緊去外邊尋找,可是半天下來,都是無果。索性,他準備坐在院子裡安心地等待張嬌。
正當慕容炬經過張天錫的房間時,突然被一陣撕心裂肺的叫聲所吸引。出于奇怪,他趕緊來到了張天義的房門前,用力拍打着房門,可是隻聽的見那越來越痛苦的慘叫聲,其他的回應什麼都沒有。慕容炬這才立感大事不妙,趕忙來到了窗前,用手指輕輕同捅破了窗戶紙。透過不規則的小孔,慕容炬驚奇地發現此時的張天錫正躺在床上渾身使勁兒抓撓着,有幾處皮膚還撓破了,鮮血直往外滲。那樣子,就像有千萬隻蟲子在他身體裡爬行一樣。
慕容炬不再猶豫,立刻用腳踹開了大門,沖進了屋内。來到張天錫的身前,慕容炬這才驚奇地發現,張天錫渾身上下的皮膚下還真的是有些什麼東西在不停的蠕動,那些東西身子挺着張天錫的皮膚,鼓起了一個個小包。那場面,要有多駭人就有多駭人!
“天錫,天錫,我是姐夫!你告訴姐夫,你這是怎麼了?”慕容炬輕輕搖晃着張天錫的身體,焦急地詢問道。
張天錫對慕容炬的話不理不睬,依然痛苦地抓撓着。慕容炬見再這麼拖下去恐怕真的要出人命了,随後,他趕忙向屋外走去,準備去請太醫前來診治。誰知就在他剛要跨過門檻時,張天錫突然從床上猛然躍起,直沖沖地撲向慕容炬,一副眼紅抓狂的樣子,絲毫不管慕容炬是誰,直接和慕容炬鬥在了一起。慕容炬身手敏捷地躲過張天錫的一套胡亂進攻後,直接打暈了張天錫,将他用力抱起,放到了床上,自己則去找太醫。
東宮,張嬌正和太子妃冉苒閑聊着。
“嬌兒,難得你這麼有心,還特地來看望本宮。總比有些人,整天隻知道在男人面前谄谀獻媚,一心想着怎麼僭越正主。”冉苒望着前來東宮探望自己的張嬌,道。
“姐姐,您是嬌兒的長輩,這都是嬌兒應該做的,您不必如此客氣。”
冉苒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一臉悲情道:“唉!這母後的病情也不知是怎麼搞的,一天比一天加重。先前還聽太醫說,母後似有病愈之象,可是如今……就連當時信誓旦旦的太醫此刻都已然全部束手無策了。”
“皇嫂,您也别太憂心了,我相信母後她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會順利挺過這一關的。”張嬌溫柔地撫慰道。
“若是如此那可真就再好不過了。可是最近母後頻頻吐血,似有愈發嚴重之勢,雖然太子和趙王輪流陪伴在她身邊,我們也能時時去探望一下,可是,如今這情況你讓我如何能安心呢?眼下,太子雖然在衆人面前表現的那麼鎮定自如,可是私下裡,我卻時常看見他一個人對着牆悲痛不已。”冉苒越說越難過。
張嬌也隻好搖了搖頭,哀傷地歎了口氣,但願老天能順利保佑段皇後挺過這一關吧!
“好了,今天你來我這兒是來陪我解悶兒高興的,你看我,一下子就把氣氛渲染的這麼傷心。”接着,冉苒拍了拍手,隻見一位老媽子從門外走了進來,“嬌兒,這位于婆婆是民間最有名的婦科能手,我今日特地把她找來,是想讓她為你甄别一下你是不是已然有了身孕。”
“皇嫂,你看你。這皇宮不是有太醫院嗎?直接請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來不都能行嗎?幹嘛非要大費周章地在民間在去尋大夫?這耗時耗力不說,你看這位婆婆看上去也是上了年歲的人,來回奔波,身體肯定是吃不消的。”
“害,我還不是怕那些宮廷太醫沒有之事就硬要給你說成有的。我前幾次懷孕之前就是這樣,也是時常惡心,但就是不想吐,太子請了好幾個太醫過來,都說我是有孕了,可把太子樂得合不攏嘴。可是後來我的這些症狀停止,肚子也不見半分隆起,太子就有些心急了,又找來了那些太醫,可是還是先前的那些陳詞濫調,無非就是加了句‘太子妃身子本來就不同于常人,月份未到,到時肚子自會變化’,所以,我自此就再也不相信宮裡的那些庸醫了。後來,我在民間讓人多方打聽,終于打聽到了一個姓于的老婆婆,據說她醫術高超,擅長女人的各種疾病,從來都沒有過偏差。于是,高興之下,我就讓人特地把那個老婆婆請到了宮裡為我診治,這才發現,本宮并不是有孕在身,而是得了一種罕見的風寒,症狀與懷孕毫無二緻。”冉苒指了指下面的于婆子,“喽,就是她了。”
張嬌點了點頭,道:“畢竟人無完人,這人難免或多或少會出些不可避免的過失,都是情有可原的嘛!”
冉苒笑了笑,然後沖着于婆子道:“婆婆,這位是我的皇妹,它最近和我說也是有點惡心幹嘔,還請你幫忙給她看一下。您放心,之後必定少不了您的賞賜。”
于婆子笑着答應後,就來到了張嬌身邊,為張嬌認真把起了脈。
“娘娘,令妹此症并非是懷孕之兆,隻是尋常的風寒罷了,還請娘娘和令妹不要過于挂懷。”于婆子把完脈,向冉苒一絲不苟地秉明道。
張嬌聽後,不免有些灰心喪氣,。她沉重地歎了口氣。
打發完了于婆子,冉苒握住了張嬌的手,溫馨地說道:“妹妹啊,你也别那麼心焦,我相信你和炬兒那麼恩愛,以後一定會有的。”
張嬌歎了口氣,“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