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系列的疑問,但是他們兩個現在有不可跨越的鴻溝,這些隐私是萬萬不能提的。
但有關鍵的一點,她敏銳地感知到了,對面居然有對她一些動情。
她是情中老手,可眼下這情形實在棘手,不知是該把關系再往前推進一步,還是退後。
她猶豫着,又想到目前的處境,她都快小命難保了,早杏也跟着她受罪,她不妨豁出去了,富貴險中求,求不得榮華反正也就是陪葬,她一個命懸一線的人也沒什麼可失去的了。
她心态一轉變,姿态也跟着變了,之前煙視媚行的模樣收斂了些,換上了拘謹可憐的面目,知道他來主要是為了打探程淮之的情報,于是主動說起了以前的往事。
陳匡偶爾問起程淮之,都讓良妃四兩撥千斤地搪塞過去了。
聽了半天,全是良妃之前在底層受盡淩辱,後來程淮之善心提拔了她,本打算安生平穩的時候又讓先皇看上了去,結果先皇把她當替身的故事。
皇上知道先皇和先皇後那點隐秘,于是越發憐惜這命運多舛的女人來,竟給她倒了茶讓她潤嗓子,兩人你我推杯換盞,茶下去了半壺。
皇上也打開了話匣子,把之前被皇權邊緣,八王妃管轄的人生也吐露了幹淨。
兩人兩相對視,才發現原來兩個人同病相憐,憐中就慢慢生了情,情裡多了不想讓她橫死的念頭。
一旦男人有了這種英雄心态便變得孤勇起來,都當了皇上還不能保護心愛的女人,還不如不當。
在多方情愫的催生下,皇上對着良妃,許了諾,”我把娘子當知己,眼下竟然舍不得你死了,隻後悔之前我們沒相識,不然一定迎你進門當側福晉。好事不怕晚,暫且給不了你名分,實在是委屈你了。但你給我點子時間,之後一定風風光光地讓你繼續當寵妃。“
良妃見多了男人,知道這種雄心壯志隻能聽兩分,一個皇上有着浩大的後宮,一個轉頭愛上别的女人把她忘了都有可能,但還是不忍心潑他冷水,凄凄哀哀地垂着眸子,說知道了。
皇上都不打算再重用程淮之了,結果眼下又橫生變故。
兩人關系在落地之前怎麼在内庭瞞天過海?誰來使障眼?除了程淮之外他沒有别人能差使。
他和良妃說了複用程淮之的事,良妃雖然對之前程淮之見死不救的行為很是怨怼,但也知道當下的局勢能和皇後周旋的人隻有他,于是笑着說,”皇上英明,淮之和妾身是舊相識,皇上還能提拔我以前的朋友實在是寬宏大義。”
兩人這一番暗暗偷情終于告一段落,當然良妃一直吊着他,沒讓他沾身子,暧暧昧昧地來往才是保持新鮮感最大的秘方。
程淮之知道良妃和皇上勾纏在一塊的事還是在他剛從皇太後的靈堂出來,烏紗帽上和腰間都系着白白的孝帶,眉目間有股我見猶憐的蘊味。
他處事周到,能給先皇和先皇太後吊唁這麼長時間的除了他就沒别人,在衆人眼裡是個忠心護主的,這也是新皇一直沒釋他的權,持觀望态度的原因。
馮守和王得利不太一樣,王得利管政務,他給新皇辦一些和内庭相關的隐秘差事,
這不,馮守一來,就踮着腳尖和程淮之在廊子下咬耳朵。
程淮之勾起微諷的笑來,這兩人還是纏到一塊去了,他沒幫良妃脫身難說沒有推波助瀾的想法在,青澀新皇碰上爛熟杜鵑一樣的女人就沒了招了,良妃當然也争氣,在奪寵上是個行家。
她怨他,可除了他能幫着周全之外,還有誰敢淌這樁髒水呢,讓她嚣張一段時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新皇每回上西六宮都得帶上程淮之,一個月偷摸去了三回,他在外頭給他們看門,邊走神想着魏杏瑛之前金蟬脫殼,現在大抵是在他提前買好的莊子上了,怕事情露餡他都不敢和她碰面,兩個人就這麼遙遙相對,期待着黎明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