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冷笑道:“果然像老爺說的那樣,你就是貪生怕死之流,可惜,你擋了老爺的仕途,隻能死,你這些錢留着地下花吧。”
衛盛眼尖,發現對方腰上帶着魏家腰牌,他恨不得把一口牙都咬碎,可恨的魏絡,你個道貌岸然的小人,在太子那兒裝剛正不阿,私下就要取他命,他發誓,做鬼都不會放過魏絡。
說着他劍捅了出去,衛盛閉上眼,正等死之際,一個飛镖從遠處而來,打掉了馬夫的劍,随即又來了十幾個暗衛把這賊人包抄了起來,那賊人體力不支最後服毒自盡了。
最後從暗衛後面有一位着寶藍色暗紫紋雲紋團花錦衣,戴玉冠的年輕男子緩緩踱出,面容如玉,年歲不過二十上下,噙笑吩咐一側的手下,“你們把他繩子解開。”
衛盛當然認識這位,正是兩王之一的敦王,擅謀略,有才情,容貌也不凡,随他們的母妃,皇室從不出醜男。
衛盛手臂和腹部全是在大理寺受刑留下的傷口,形容凄慘,但甫一見到敦王,簡直和看見天神下凡間似的,連滾帶爬地從馬車上下來,跪倒在對方腳邊,嚎啕大哭,“王爺,您來救小人了,以後小人這條命就是您的。”
這時的衛盛已經全然忘了太子才是他的老東家,恨不得直接拜在這敦王門下了。
一顆不起眼的廢棋有時候能改變全局,他救衛盛隻是順手的事兒,如果能給太子添點麻煩,那太好不過了。
程淮之那厮不見兔子不撒鷹,想謀權,必得拉攏于他,如今可是有籌碼了,至于衛盛口中的仇人魏絡,他倒是半信半疑,狗咬狗的事見多了,那衛家就一定幹淨嗎?
不過這與他和幹,他隻要挑起他們内鬥就夠了,現在太子被押,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想到這兒敦王搖了搖手指,暖暖一笑,“哎,你可是大哥的手下,我可不敢接手,不僅如此,我還要給你複仇的機會,你可是知道這次要殺你的是誰?”
衛盛眼神仇怨,咬牙回道,“是魏絡魏太傅,我和他勢不兩立,敦王殿下,小人的命以後就是您的,我即使回東宮,您有什麼吩咐直接招呼我一聲,小人萬所不辭。”
….
這時的衛府書房,牆壁上懸一幅美人圖,隻見那美人生的正有幾分宮中衛太妃的神韻,案上供着一尊古銅香爐,擺列文房四寶,很有文人雅韻。
衛太卿正在書房裡逗鳥,他對着窗邊鳥籠裡的一對已結為對子的鹦鹉說道,頗有些自嘲。
“這鹦鹉都成雙結對了,可惜我卻不能,呵,命運如此,造化弄人呐,程淮之這個閹官一天不死,我就沒法把持朝綱,月娘一日就不得自由,得加快節奏了。”
“太子這個蠢貨也是個為情所困的,把人家扶上太後了,如今又後悔,難當天下之主啊,如果不是早站隊了,換個王扶持又有何不可啊。”
正感慨萬千之時,窗外飛來一隻雪白鴿兒,他眯了下眼,飛鴿不輕易動用,除非是他手下有人死了,難道是衛盛一事出了變故。
他上去解下鴿腳下的紅繩,把竹簡取下,打開一看,他驚怒萬分。隻見竹簡上寫着,“家主,殺手于郊外服毒自盡,衛盛疑似被敦王救走。”
衛太卿差點捏碎手中的竹簡,還好他做事粗中帶細,留有餘地,殺了幾個魏家家奴,再叫人假扮成家奴前去殺衛盛,果然,這人被救走。可幸的是他們衛家摘取了嫌疑,到時萬一相見,務必要穩住衛盛,免得敦王起疑。
想到這兒他喚來手下,神情冷漠,背着手吩咐道,“給宮裡的衛太妃送個信,就說最近朝堂局勢可能有變,兩王有大動作,保全自身,不要被抓到把柄。”
“其二,看好衛婉,勸她多為太子之事奔走,畢竟是她夫君,不要置氣,多事之秋決不能被言官抓到由頭,再在危急事态上雪上加霜了。”
說完,他甩了下大袖,輕描淡寫地又說道:“還有,一會兒把鳥籠的雄鹦鹉掐死,我就寝去了,有什麼要緊事明日再報。”
回寝室路上,月明星稀,衛太卿看了眼冷月,又大步向前而去。
他不終成眷屬,一個鳥還能得償所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