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來自何方的聲音一遍遍強調着無法接受的事實,心髒曾中的那一槍好像結了疤,随着每一次跳動抽痛。
溫熱的杯壁碰上指節,恍然發現淚劃過臉頰,杯中泛起一圈圈漣漪。
“……真丢人。”他随口。
湯匙攪動着咖啡,碰在瓷白的杯壁上格愣格愣的響,誰的自行車叮鈴鈴響着,略過鋪子小小的窗口。
隔了一會兒,他說:“嗯…我也覺得…會是個很好的地方……”
粟宇笑,笑他笨拙的安慰方式。
下午又下起了小雨,幾乎沒什麼客人,江沁很長一段時間坐在爐邊。
他真的覺得那會是一個很好的地方,在他模糊的記憶裡,隻能記得幾個模糊的影子,但他能隔着遠遠的時間感受到自己的幸福,所以哪怕從未了解,也覺得那是個很好的地方。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是人類媽媽扶養,生活了多年的人類社會,和遠在天邊遭難的親人,他選不出來。
但是媽媽教過他的。“沒有人一定要逼你選擇什麼,愛你的人不會因為你不支持他們就希望你過得不好。”
他都記在心裡。
他喜歡這裡,喜歡來來往往的人,喜歡順着房檐叮叮當當落下的雨滴,喜歡火爐中時不時綻放的火星,這就夠了……
他把頭埋進臂彎。
入夜,江沁鎖好門,暖黃的燈光灑在剩下的面包上,真讓人開心不起來。
“怎麼了?”昏暗的燈光下,粟宇的異瞳反而亮晶晶的。
江沁苦笑一聲:“賣不出去…戰争開始之後,就少有人來我這裡買面包了。”
“因為種族?”
“嗯,軍方在有意散播不好的傳聞。”
……
心髒的抽痛平息,粟宇緩緩呼出一口氣:“那個,可以試試多給老客一點好處…讓他們幫忙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