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姜秀的行為,趙叔對她的态度變得冷硬起來。
姜秀并不在乎,她打量着地上的飛蝕蟻,雖被砍成兩半,但仍在掙紮,火焰燃起,雪地上隻剩下灰燼。
“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裡。”姜秀舉着火把,驅散開了一部分迷霧。
德吉點了點頭說:“飛蝕蟻會群居,這裡有那麼多,它們的巢穴應該也離得不遠。”
“繞開這裡。”白瑪嬸簡單的處理好李勇的傷口後說道:“飛蝕蟻狩獵不會離窩太遠,這裡又有屍味,現在又有活人聚集,它們是報複心理很強的蟲子。”
衆人不敢耽誤,立刻打起精神,陸卓重新選了一條路線,帶着姜秀一行人離開埋葬曹龍的地方。
天慢慢黑了,霧氣越來越重,姜秀一行人一直沒有找到能夠臨時歇腳的地方,山陰處不比山陽處,蛇鼠蟲蟻是基礎,野獸肆虐是日常,若是在荒野中睡一夜,那第二天就是一堆白骨。
陸卓越找越心急,衆人已經點燃火把照明,但光亮也會招來危險,會讓野獸更清楚的得知自己的方位。
情況越來越糟糕,風雪變大,加上迷霧與夜晚,前路幾乎看不清楚,不僅如此,山陰處的夜晚比山陽處的溫度更低,刺骨的寒冷鑽進每一個人的衣服裡面。
隻能勉強找到一塊突出的大石頭,衆人躲在石頭後面抵擋着寒風。
“我們在這裡歇一會兒,吃點東西,輪流睡一會兒再繼續走。”陸卓見大家的體力已經透支,再往前走怕是都得倒在半路。
阿傑和德吉熟練的堆起火堆,寒風之下,火焰也在瑟瑟發抖,顫顫巍巍的撐起一片溫暖與光亮。
姜秀不敢在這種環境下睡覺,沉默地用火烤着馕餅,馕餅太幹冷了,根本嚼不動,還好有火,不然這個馕餅硬得能砸死人。
一股淡淡的烤餅味讓姜秀冰冷的四肢感到一絲緩和。
張氏姐弟連飯都沒有吃,到頭就睡着了。德吉添着柴火,趙叔、白瑪嬸靠在石頭邊上看上去也是睡了,陸卓、李勇、阿傑啃着馕餅。
“等一下德吉和李勇先睡,睡一會兒我叫你們,我們兩組人輪流守吧。”陸卓見醒着的隻有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人,還有一個前兩天剛受過重傷卻和沒事人一樣的女人,分配着守夜的順序。
每組人守半個時辰,保證每個人都能睡上半個時辰再出發。
姜秀對此沒什麼意見,吃着馕餅,感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從寒冬裡複蘇,一整天的行走讓人疲憊不堪,休息的确是每個人目前最需要的東西。
在短暫的休息後,大家體能恢複不少,陸卓立刻動員,他們要找一個山洞,才能安心的度過今晚。
德吉剛滅掉地上的火堆,情況突然出現了變化。
“嗡嗡嗡”
“嗡嗡嗡”
姜秀舉起火把,朝四周照了照,隻見不遠處有一群黑壓壓的東西在朝他們飛來。
“不好,是飛蝕蟻。”姜秀速度的反應過來:“快走!”
德吉背上白瑪嬸就往前跑,其他人也紛紛跟在後頭。
蟲子離衆人越來越近,甚至已經有幾隻已經追上了姜秀他們,火驅隻能暫時趕走,并不能一勞永逸,甚至蟲子的數量還在增加。
這個隊伍裡,老得老,少得少,哪經得起這麼折騰。
深夜之中,隻能聽見衆人厚重的呼吸聲和飛蟲嗡鳴的聲音。
快一點,再快一點,張芳被張成死死的拽着往前跑,速度不敢慢下來分毫,而德吉和李勇跑在最前頭,趙叔被阿傑幫扶着,最後面是姜秀和陸卓一邊奔跑,一邊用火焰驅趕着飛蟲。
這隻是杯水車薪,飛蟲的數量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增加,甚至往火把上撲。
漸漸的,姜秀發現它們不再往火把上靠了,而是繞開他們這道防線,從左右兩側夾擊。
事發突然,衆人來不及反應,隊伍被飛蟲的追擊下逐漸瓦解,三三兩兩往不同的方向跑去,根本來不及呼叫同伴。
姜秀一邊揮舞着火把,一邊朝密林中跑去,這些飛蟲死死的跟在後頭,有機會就要往她身邊竄,火把的效果微乎其微,她隻能保證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膚盡可能不被咬到。
她身邊也沒有同伴,姜秀再一次處于孤立無援之境。
她盡可能的避開身後的飛蟲,點燃身邊的雜草樹木,隐隐有放火燒山的沖動,但風雪來得急,火還未燃起多久,就會被風吹滅。
但至少給姜秀争取了逃跑的時間。
甩不掉,根本甩不掉。
這些飛蟲比想象中還要惡心,但是情況卻比一開始要好很多,不少蟲子被火燎到後就飛不起來,零零散散的從空中掉落。
雖然仍有一大部分緊随其後。
然而這樣的情況隻持續了一小會兒。
月光照在雪山上,一抹銀白反射出月光的冷冽,晃了一下姜秀的眼睛。
比被飛蝕蟻追殺更惡劣的情況出現了。
在姜秀不遠處有幾隻雙面猿正在她的前方,似乎在撕扯着什麼東西。
人在倒黴的時候,往往喝口水都塞牙。
以目前的動靜,根本不可能繞開這些雙面猿,情況變得危機萬分,而她與雙面猿的距離也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