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是。”董行健似懂非懂,他能大概明白蔺初的意思,可卻不理解身為功德修士的她為何如此寬容,可事情對他有利,先答應下來肯定是沒錯的。
蔺初點點頭,她掃視了一遍陰羅宗此方分舵,除了護山大陣外寶物還有不少,就這麼放着實在是可惜了,便直接将此地的情況告知千囍,讓她安排後勤部隊來掃尾,至于劉窕和董行健,留在此地配合即可。将任務交代給二人,蔺初再留下一批機械設備用于監督二人,她便帶着明追趕往淩霄劍宗。
帶飛行器離開此地,明追被一肚子的疑問憋得難受,幾次三番的欲言又止後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蔺道友,你為什麼對邪魔修都願意網開一面啊?”
“與我而言,普通人、修士、妖修、邪魔修,都無本質的區别,這個世界是多樣化的。”蔺初看向明追,為它解惑。
“這怎麼能一樣呢?那些可是邪魔修啊!”明追連連搖頭,對蔺初的理念并不認同。
“劉窕并無選擇的權利,不是嗎?”明追不是歡鳴,蔺初知道它肯定對此有不同的看法。
“是,劉窕确實如此,這一點我認可,可董行健呢?邪魔修還分為三六九等呢,這陰羅宗的修士可是最惡劣的那一撥啊!”明追可以認同蔺初對劉窕的處理,可是對于董行健,它還是非常排斥。
“錯的是這個世道!真正殘酷的是修真界的生存法則!”聯邦境就是一個微型的修真界,蔺初就曾在其中沉淪,她上岸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複仇,所以她是可以理解董行健之流的邏輯呢。
明追還想說的話被堵回了嘴裡,它看着蔺初平靜的面容想起了她的過去,“為什麼你可以這麼平靜的接受這些邪魔修呢?”
“真正的自由是建立在規則之上的,明追,萬物生靈本沒有什麼不同,你不可以歧視那些沒有選擇的人。”明追其實離開竅隻差一線之隔,蔺初隻需要稍稍點撥幾下,就能讓它看清這個世界的本質。
“就好像血靈參果樹一樣是嗎?它要活下去就得吃修士和妖獸,可如果有了科研所的營養液,我們就能和平相處。”明追思考着其中的可行性,随後發問道:“可是邪魔修,他們真的能融入我們的體系嘛?如果就是有狗改不了吃屎的貨色怎麼辦?”
“殺了。”蔺初的回答簡單明了。
這話将明追還想問的話全部截斷,它思考了一下聯邦境的體制,便是在那樣的環境裡,殺戮也是無法制止的,可那樣有規則秩序的環境确實很大程度減少了惡性事件,點了點頭,它好像有些明白蔺初的思路了。
“那你會不會很累啊?”聯想到蔺初身上的壓力,明追覺得簡直難以用詞彙去量化描述。
“活的比我辛苦的,多了去了。”蔺初并不覺得自己有多苦多難,要說苦難,被困在陰羅宗護山大陣裡的那些冤魂可比她慘多了。
“你為啥心态可以這麼好啊?”明追真是越來越崇拜蔺初了,覺得她的心境簡直和高山一般。
蔺初沉默了,她的今天離不開那對夫婦和弟妹,是苦難和折磨堆砌了現在堅強的她,可苦難不值得被歌頌,那些仇恨也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今被明追勾起了往事,她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我想活下去。”蔺初一步步走到今天,從來都沒有什麼複雜的理由和遠大的報複,她為了活下去而和歡鳴契約,想要變強隻能不斷修煉,即便是走到今天這個高度,也依舊是為了晉升而服務,哪裡有太多的花哨的說法呢。
明追沒有再多說什麼,它隻是單純的依偎在蔺初身邊,感受着身邊人帶給它的安全感,妖修本就沒有人類修士那麼重的善惡觀念,所以明追在這樣的事情上并沒有太多堅持和執着,相信蔺初,似乎已經成為了它的本能。
戰艦以極快的速度來到淩霄劍宗的勢力範圍邊界線,到了這個地方蔺初就可以開始着手布置她的功德金光陣了,不久前捆縛着二百多萬冤魂的護山大陣,如今其中餘下的魂靈不過十多萬,蔺初粗粗算了一下,每面功德金幡存留之術不再過百,好在他們的實力都不俗,應付今天的小場面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将自己的位置告知蜈千常,蔺初就開始布置這功德金光大陣,由于這是初次使用,要做到陣随心動有些難,她便隻能使用笨辦法老老實實親自布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