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蔺初說了歡迎,但對方不給承諾的話,蟾凝一時也下不了這份決心,那雙金色的大眼睛裡,看向蔺初皆是滿滿的期待,它相信對方完全看得懂自己的意思。
被這樣的眼神看着,蔺初原本的神情也收斂了一些,倒是嚴肅了不少,她擡了擡下巴指向了蛙小福的方向。
蟾凝順着方向看過去,那裡是一隻血脈、修為都普普通通的蛙獸,區别就是現在的它站在那裡,無一人、妖敢輕視于它。蟾凝認得出它身上的幾個武器裝備,這幾樣在網上都可以購買的到,而它們的威力,也足以讓蛙小福和實力遠高于它的人或妖掰掰手腕。
沉默,這算是蔺初的拒絕嘛?
“族長與其将這未來百年的規劃都做好,不如趁着眼下的當口多準備些籌碼捏在手裡。”蔺初知道蟾凝想要什麼,但她不會去做這個承諾,當然更加不願意。對方的處境和心态她能明白,卻并不認同,出身平凡的蛙小福尚且能為自己籌謀至此,為何它蟾凝卻做不到。
蔺初确實是功德修士,她直接答應了蟾凝也對自身的修行更好,不過是一個空頭支票就能賺來大筆的信仰之力,可蔺初不願意,也不屑于這麼做。她隻願盡可能的打造一個更平衡的環境,日子怎麼過,都得每個人、妖自己來做決定,她不會牽扯其中。
蟾凝不語,它覺得蔺初有些不通情義,如今出現在這裡的它已經是堵上了大半身家,要知道金蟾一族被衆妖觊觎已久,每逢生産之時就是蟾母喪命之際,如今她賭赢了一半,剩下的又怎可能放棄去争、去搶。
況且此人可是功德修士啊,她的來時路也是那麼的坎坷,為何現在不願給自己一族撐把傘呢?
“升米恩鬥米仇。”歡鳴旁觀許久,覺得這金蟾族長有些魔障了。它應是将蔺初看做了尋常的功德聖母,所以才會這樣予取予求的。
——亂世先殺聖母。蔺初可是曾經親手砍下自己左手的人,意志可謂是堅如磐石,她有身為人類複雜細膩的情緒,可也在關鍵問題上不會退後半步。
之所以可以放千囍一馬,是因為她欣賞努力想要活下去的人,為自己拼命的人值得更好的生活。要知道蔺初身為功德修士可是放棄行善選擇除惡的人,若非除惡能賺到的積分越來越慢,她也不會走上經營流這條路。
“蔺道友。。。。。。”蟾凝還想再試探一二,求得眼前人的垂憐讓步。
但蔺初直接撤去了功德壁障,讓它接下去的話直接吞了回去。
“若是想将希望寄托在旁人的身上,族長不該來找我。”蔺初言畢直接控制小舟向岸邊駛去,她被蟾凝的要求搞的有點煩躁,有些怒其不争又哀其不幸的憋屈感,就想找點旁人的麻煩發洩一下。
“蔺道友之恩,蟾凝銘感五内,故而不願道友因善心反受其害,那黑莽生性兇殘不是好相與的,道友不可因一時心軟埋下大禍患。”蟾凝于蔺初身後發來傳音,此話說的情真意切,一副為她着想的樣子。
蔺初踩着小舟,并未應答。
“你就這樣走了?”歡鳴沒想到蔺初這麼幹脆,這不是她收服金蟾一族的好機會嘛,隻要加大這一族群的扶持力度,必然能交換來更多的資源。
——我既不會像褚采文女士那樣成為一朵堅韌的菟絲花,也不會給人虛假的妄想。蔺初做人做事就是一個穩!準!狠!有這份心氣的,可以跟她一起走一段,想要在她羽翼下受到庇護躺平的,她直接就是一個大逼鬥。
“這倒是,你就喜歡那些跟你一樣的。”歡鳴回頭看了眼金蟾族長,對方那雙金色的大眼睛正一眼不錯的盯着蔺初的背影,它在想些什麼,歡鳴大概能猜到。可蔺初說的對,那些屬于蟾凝需要肩負的責任,不應該轉嫁到蔺初身上。
回到岸邊,慶賀烈焚天順利結嬰的推杯換盞還在繼續,可身為此地當之無愧的核心人物,蔺初的一舉一動都落在大家的眼中。這位向來都不勉強自己假笑的功德修士在和金蟾族長談完就是一副生大氣的樣子,歡愉的聲音也自然小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