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還沒想過。
是覺得我們已經熟到了這種地步呢,還是說,他其實本意不在案件上,隻是想借此把人叫出來?
想尋找販賣機事件的線索是一部分,想找機會和我打探情報則是另一部分。兩個項目同步進行,不愧是鬼之副長,工作效率就是高。
連下周四都不願意等,真是個心急的男人。
他願意為近藤勳做到哪種地步?是女人就給她男人,是男人就給他女人。哦對,這句炸裂的發言也出自他口。
與影院那時帶來的恐慌不同,學校一片甯靜,越是這樣,觸感反倒難以忽視。
土方抿着嘴角,用餘光向下瞄。我枕着左臂,側趴在書桌上瞧他,不好意思地小聲開口。
“其實我也沒上過學...您那是什麼表情,很不可思議嗎。”
我想了想,又補充道:“沒在這裡上過。”
倒也不是文盲。
“以前不住在江戶嗎?”
“唔...算是吧,但也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您呢?”
“武州多摩。後來跟着上京,在京都時沒地方住,就住在肯收留我們的寺廟。之後收編成了真選組,那時候還沒建現在的屯所,便暫住附近的寺廟。”
可真是和寺廟異樣的緣分啊。
“京都,是新德寺嗎?”
我不經意地提了一嘴。土方借閑聊轉移注意,聞言,意外地看了過來。
“你竟然知道嗎?”
看來警察先生得到了新的情報。
這次土方正眼看了過來。
土方收斂起了羞赦和不自在,神色認真,像是從日常狀态抽離,進入了工作模式。
“看來我們對彼此的過去都不算了解。”
尤其白天在巷子裡還說了不把警察放在眼裡的話,用着不完全像玩笑的表現。
“過去有什麼可打探的,不是已經寫在漫畫裡了嗎。”
“趁着現在有時間,我想問你一些問題。”
“您不是真選組監察的直系領導嗎,又是警局高官,想要誰的情報應該很方便吧。”
“監察能打探到過往經曆,卻不能打探到内心想法。就像現在這樣,我知道死者的很多情報,但還是對她跳樓的原因毫無頭緒。我想問監察搜尋不到、隻有你本人才能回答的事情。”
“...好吧。”
既然土方還沒把手抽開,那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你想問我什麼?
【你是誰?】
-我是你...的主視角。诶呀,事到如今才想到問這個嗎。抱歉,詢問的權利在他那裡。
他想問我什麼?讓我猜猜。
[你和富豪案有什麼牽連?]
“你不喜歡發短信嗎,回複總是話很少。”
“沒,因為沒什麼朋友,很少收到除了廣告和工作以外的信息,有人發短信我其實很開心。隻是很少做這種事情,一開始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才好。”
“做着做着就熟練了。”
“嗯。”
[你想怎麼利用我?]
“說真的,蛋黃醬玩偶和蟑螂玩偶,到底哪個更可愛?”
“...蛋黃醬。”
[你謀殺了誰?]
“你好像一直自己住,家人呢?”
“沒有。倒是因為一些原因,被之前負責我工作的女上司在法律層面收養了,但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和生活,也不住在一起。”
土方疑似被回答觸動,看過來的眼神莫名有些抱歉,也不知道在抱歉些什麼。
“好了,就這樣吧。要是我們聊太多的話,你會越來越沒法下狠心的,警察先生。”
我終止了配合,還是納悶。以為是審問案件相關,結果他重點完全在别的事情上。這些都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問題,怎麼完全和預想錯開。
“警察先生警察先生的,還不換個稱呼嗎。”
土方咂舌,總是用職業代替稱呼,莫名讓他不爽。
我錯開土方看來的視線,在心裡無聲練習,安靜片刻後,不免有些走神分心。
“說起來,我聽說過一個和您同姓的男人...”
呢喃的聲音越來越小,後知後覺地中途咽下。
不可否認的是,警察先生獨特的辦案風格确實奏效,我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再給他一個機會。
“我可以破格告訴您一個關鍵線索,您想問什麼?”
“誰?”
“什麼?”
“你說跟我同姓的男人,是誰?”
剛剛的自言自語還是被他聽了去。
不太确信地問他要不要換個問題,卻立即遭到了否定。寶貴的機會就問這個嗎?男人有時候真奇怪。但說到做到,我配合回答。
“土方歲三。”
“嘁,不認識。”但這不是能喊出來這個姓嗎。怎麼偏在對待他時卡殼。
我倒在桌子上側頭看他,指腹摩挲牽着的他的手背,輕聲又缱绻。
“...土方先生。”
終于再度順暢自然地喊了一次,但就是讓人莫名不滿,誰知道是在喊哪個?
土方舔了下後槽牙,很難形容這種微妙的心情。但在詢問那個人更多信息之前,牽着的手卻觸電般忽地被放開。
“老師來了,快藏起來。”
“?”
“有人來了。”
我壓低聲音,看向教室門外。
修長的影子緩緩倒映在牆上,走廊由遠及近地傳來了腳步聲,除了我們以外,今夜竟還有其他人來學校探險。
腳步在門口停下,進來之前,卻是很講風度地敲了敲門,禮貌詢問。
“請問有誰在裡面嗎?”
辨認出這道聲音,土方驟然變了臉色。
來人是見回組的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