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髒不跳了诶。”
坂田先生很感動的說道。
那很糟糕了。去看看醫生吧。
他的心髒驟停一定是出于另外的原因。畢竟他的站位背對着窗戶,看不見外面死盯着的土方。
負責保衛市民的武警正冷着臉,攥緊的拳頭牢牢地壓在刀柄上,看起來很有想拔出來的沖動。神色之陰沉,連路人都被吓了一跳,刻意避着他走。
警察先生這個樣子,看得我的心髒也快不跳了。
除了電話号碼外,土方還清楚知曉我的具體住處。要是解釋不清,今晚我就得考慮去酒店住了吧。
還得挑個不會被他查房的酒店。
坂田的手依舊還搭在我的腰上。和服衣擺垂到腳踝,柔軟地掃過了我裸露在外的小腿。
他想沉浸式到什麼時候?
我不由得停下了拍着坂田先生後背的手,手指彎曲,為難地推了下他的肩膀。
男人臂膀健壯緊實,卻輕柔攬着。隻是在臨放開前才稍稍用力,手掌按着我的後背,往他的懷裡貼了貼,總有些舍不得的意味在其中。
這段小插曲來得突然,讓人分不清究竟是被關懷了,還是被占了便宜。
終于和莫名在戀戀不舍的坂田先生告别,走出咖啡店,剛才在外面死死盯着的警察先生卻不見了蹤影。
商業街白天時分外熱鬧,人群往來,時不時駐足向廣場那處圍觀。真選組的警察們還站在那邊搞活動。從我來到這邊再到走出咖啡店,全場也沒有過去十分鐘,他們的工作顯然還沒到結束的時候。
土方是回去工作了嗎?
我走出幾步,四處打量,總覺得他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正要掏出手機檢查短信消息,路過某個街巷口時被揚聲喊住。
“站住。”
土方雙手抱胸靠在牆上,整個身子都隐匿在陰影裡。
他瞥了我一眼,确認我身邊沒跟着那個惱人的家夥,便朝巷子裡面偏了偏頭,示意跟進去。
土方一言不發,雙手插兜,隻留個背影。
瞄向四周。昏暗的偏僻巷子,有雜物和陰影擋着,怕不是大聲喊救命都很難被發覺。
瞄向前方。身姿挺拔,寬肩窄腰,背部肌肉将襯衫馬甲撐得挺括,有力卻不過分壯碩的成年男性身軀。
走路時,他腰間皮帶上别着的手铐和武士刀相撞,叮當作響。
難不成真要拷問我?附近再無好心人出沒,這下再跑不掉了。想到這裡,腳步一頓,雖頓感不妙,但莫名期待好奇了起來。
兩個人走到巷子深處。
“你們認識?”
土方直到走到偏深處的位置才停步,揚眉轉身,一開口就是反問。
不會是覺得我們對他有所預謀吧。
“不認識。第一次見面。”
我對上他的視線,毫不心虛,以此證明确實沒有說謊。
土方張張嘴,卻一時沒想到該說些什麼好。意思是那家夥把他趕走,然後趁機自己上位摟摟抱抱?性騷擾的到底是誰啊。
想到這裡,他硬生生被氣笑了。
“江戶的市民是不是多多少少都有點毛病。”
他怎麼好意思說别人。
語氣怎麼聽都是火大的樣子。想到他按着刀柄的畫面,以免被無妄之災牽連,我沒有應話,隻是把插好吸管的飲品遞給他,嘗試撫平警察先生的火氣。
“給您。”
“這什麼?”
土方疑惑。
“香橙芝酪芋圓冰啵奶茶加三份蛋黃醬。”
這名字對女孩子來講還算平常,對他就好像是帶去了什麼強烈的精神沖擊。
空氣安靜了好幾秒鐘,土方人也懵着沒有反應,好像是在回味這一串到底怎麼說出來的。
即便他愣着神沒接過,我也還依舊保持着遞過去的姿勢。
飲品杯透亮,内壁貼着橙子片,能看見裡面堆着的層層小料與果粒。冰塊随着晃動碰撞,蛋黃醬還沒融化,涼爽但不清爽,疲憊的時候瞧着倒是很有食欲。
像這種高熱量炸彈,我根本消化不完,絕對不會碰一口,很明顯并不是給自己點的單。除了給他以外,實在沒有另外可以處理的地方。
“給警察先生的市民慰問。要是之前沒體驗過的話,您現在就體驗到了。”
見他沒反應,我便舉起胳膊,主動把吸管湊到他嘴邊。冰飲滑過喉嚨,身上的薄汗和熱氣瞬間消了下去。土方将其接過,看着标簽上備注的名稱若有所思。
聽見加了三份蛋黃醬,不再炸毛了,看樣子平複下來不少。
市民慰問——我好像找到了應付他的安全詞。原來是表面表現得不在意,實際其實也想工作得到肯定的類型。
真好哄。像狗一樣。
這就是幕府的走狗嗎。
土方拿着飲品看了我一眼,放緩了語氣抱怨,可沒忘記在店裡發生的事情。
“你幹什麼對我那個反應。”
和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比較,他們兩個才更相熟一些吧。怎麼還偏向了外人。
惱羞成怒又拿人沒轍,着了道雖然叫人不爽,但為了維護真選組岌岌可危的名譽,也是沒辦法的事。
“您不是說自己是從鄉下來的嗎,難道以前就沒抓過兔子嗎?”
我學着他剛剛的樣子,雙手抱胸,仰頭看過去。
“和這又有什麼關系。”
“兔子是一種非常膽小的動物,有一些響動出現就會馬上跑開。女孩子是用來愛護的,您有時候太粗暴了,希望您能對我溫柔一點。”
剛剛算是給他個教訓。要是不想總發生這種事情,就在言語和行動上更加注意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