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耳濡目染,言傳身教?
這畫面刺激的周子嶽不由想起那陌生女子,為何會親自己,她似是關心自己?
那必然不可能是周然,如此不顧倫常!
那她又是誰呢?
想着那薄紗之下的女子面龐,周子嶽怎麼也回憶不清,唯獨記得她的眼睛好漂亮,就像那月亮映在湖水裡,波光粼粼。
不……她再哭嗎?
啊呸……什麼女流氓!
思索之際,隻聽到屋内穿出瓷器碎裂之聲。
周子嶽不由的回頭望去,卻看到林如海将賈敏淺淺推開,“夫人不怕?”
賈敏淺笑着:“不怕。”
“可是……”林如海哽咽道,“我怕……”
隻見那賈敏搖着頭,将林如海推至梳妝鏡旁,“我夫君是鼎鼎大名的探花郎,文采斐然,為人剛正,不世出的人才,自當諸般仙列賜福,福壽安康。”
說着賈敏眼含笑意,替林如海整理發髻,尋得案闆之上的木梳,一梳二梳。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隻你一人便足以,更不要說還有小玉兒,殊兒夠我受的了~”林如海轉而打趣道,“可你夫君我在外人看來縱有嬌妻卻還填美妾,三心二意,沉迷聲色,耽于享樂,有辱皇明,許是過不了多久,林某頭上這頂烏紗和這項上人頭都不知道怎麼沒的……”
周子嶽沉眸看着這對苦命鴛鴦,想着那賈敏的話,不由輕笑,這個世裡怎會有真仙家?
他們斷七情滅六欲,又怎可能去管這人間事。
林如海恐是想尋個庇護,才把這林家妻女朝母家推。
隻是這些,那小丫頭怎會有這些記憶?
還是說是那陌生女子讓自己看的嗎?
她為何會出現在小丫頭夢中?
“怎麼了夫人?”林如海問到道,使得周子嶽不禁回頭再看。
隻見賈敏停駐了梳理的手,藏在背後的一大把黑發,賈敏道,“沒什麼,僅僅幾縷白發而已。”
林如海淺笑着,帶着幾分孩子淘氣吃醋的低語,“大小姐這是嫌棄我個糟老頭子了~哎,我趕明兒就帶着玉兒和殊兒跑路,瞧你追的上我這帶娃跑路的小嬌夫~”
“還鬧~”賈敏滿目柔情,打趣道,“你去哪裡,我便去哪裡。”無論天上人間,火海刀山。
“你啊……真怕玉兒也學了你。”林如海歎息着,“哎,也罷,都依夫人的。殊兒是渾小子,老父親自是不擔心的,隻是我那小玉兒保不準可遇不到你夫君我這樣專情的怎麼辦?要是有人欺負她可怎麼辦?”
“她阿娘保佑她,就算沒有,她阿娘怎麼也給她拐一個樣樣強于夫君的美丈夫!”
聽賈敏說此,林如海怪嗔:“大小姐這樣說,也不幫殊兒找個美嬌娘,當真偏心,就連我也要吃醋了!”
“他個臭小子長大不欺負人家姑娘就是了。”賈敏淺笑着,全然不見剛才的頹然之色。
林如海怪嗔:“當真偏心,等那臭小子長大,為夫就告訴他,他阿娘偏心的很。”
等等……拐,拐一個?!
“等等……去哪裡拐?”林如海滿心疑惑,溫良淑德的大小姐,怎會出此不羁的言論?
“自然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顔如玉。”賈敏嬉笑,卻得了林如海句,“你也是這樣拐我的?”
賈敏道:“自是一見林郎誤終身,怎能說是拐的?”
“見色起意?”
“是一見鐘情……”
見那二人打鬧,周子嶽縱然不是什麼還未涉世的三歲小孩,當不得電燈泡。
這倆人明明深陷危局,卻還能苦中作樂,屬實不易。
巡鹽禦史乃是肥缺,自是少不得逢迎,如此看來坐擁嬌妻美妾的探花郎也并不是人生巅峰了。
利益相悖之下,這林如海是巡鹽禦史,替皇帝賣命,恐是駁了别家财運。
自古以來,鹽皆是由國家經濟監管。
無論是财,還是那數萬萬百姓的生命健康。
貪腐是鹽政重中之重,一旦查出問題,上報官家,那些貪官污吏彼岸是個死。
而僅僅那些貪腐政客撈些撈些油水也就罷了,如若不然自是少不得觸動那當政集團利益。
這些,周子嶽自是看過太多,無論是現世那寫尋求财欲的政客商賈,還是那集團利益駁斥,終逃不過利益二字。
林如海既然斷人家财路,猶如殺人父母,更何況還要人家的命,強龍難壓地頭蛇,自當成為衆矢之的。
于是這林家先是幼子早夭,以示警告,在者便是賈敏,林如海接連撒手人寰,才使得那本就寄人籬下的林黛玉玉隕潇湘,接二連三死人也便不奇怪了。
隻是……是觸動了誰的利益呢?
而且此番景象,無意這林家人皆有可能是中毒之象,但也不排除因自己到來,打破這紅樓世界帶來的異變。
隻是自己根本無從探查,隻此偏夢一隅,再說那林黛玉根本無從知道這事情的始末,難不成自己真的要去一趟林府?
林黛玉先天不足的緣由不僅僅是承受不住那天陰壽數,恐怕也是如此。
天陰之體本就是陰邪之毒,受不住自然是病症,可是若有他物相沖,才使得天陰水溢,更是無解之局。
但若受得住,自然禍極必反,百毒不侵,純粹的修道聖體。
隻是……路有些難走罷了……
周子嶽思索之下,又尋顧了四下,那一男一女嫣然存有仙風,難道僅是把自己引到這裡,來看這賈敏,林如海?
還是……看那林家異狀?
秀恩愛也就罷了,雖是隐晦卻又明指那賈敏身體有異,難不成是讓自己去查這林家之事?
突然,屋外傳來一聲禀報之聲,“老爺,那老天師以在偏廳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