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覺得何人心黑?”突然,一陣風鈴之聲想起,周子嶽猛的心中一顫。
随着一股異香若有若無,周子嶽嗅了嗅,“這是……周祠的紫檀香?!”
尋着香氣飄散,周子嶽便看到一頭戴紗笠,一身青衣羅裙的女子,半倚在秋千之上。
“燭龍?”周子嶽随口道,“不……不是他……”
饒是看不清樣貌,僅僅那薄紗之中隐現的輪廓,卻足可稱之天人。
周身全然無一點邪氣?
反倒是讓人生出一股朝聖之感?
“是仙。”周子嶽沉着眸子,看着那秋千上的女子,根本無從知曉其來意。
就在他思索之時,那女子身化虛影消散在衆多桃瓣之中。
順着翻飛的桃花瓣,周子嶽不禁外過頭輕擋着,卻看到那回廊之上一個小小的身影吸引了過去。
那小小身影不足三尺,在回廊中跌跌撞撞,步履蹒跚。
突然一個踉跄,那三歲小童摔倒地上,好再是穿了開裆褲,若非如此準是布裂衣毀。
周子嶽不由得扭過去偷去,當真是如此醜态,過了那麼久還未有半點長進。
看着那三歲小男孩,周子嶽嘴角上揚,閃過一絲壞笑。
那趔趄的小童,跌跌撞撞爬起,隻是在一擡頭,卻看到了一雙銀靴,順着自下而上的暗紋朝上看去,看到一白衣男子。
見那男子陰沉臉,瞬間那小男孩便哭了起來。
“你…别哭啊!”周子嶽頓時手足無措,自己有那麼兇嗎?
緊接着,他又嚴聲呵斥:“不許哭!”
可是那小孩似乎并聽不懂自己說的話,反倒哭的更大聲了。
周子嶽扶着額頭,看了眼那涼亭中依偎的母女,又回頭看着這三歲小孩,“該當如何?”
自己不成了欺負小孩的人了……
想此,周子嶽看着四下并無異常,還好,還好,看不見自己罷了。
不過……自小到大,當真沒長進。
周子嶽不由的看着伸手揪了揪這小童肉乎乎的臉蛋兒,“你也就現在可愛點,叽叽喳喳當真一點沒變過。”
而這一揪,淺淺吃痛,被揪地裂開嘴的小童哭的更加厲害。
……
而遠處聽到哭聲的小黛玉不僅蹙眉,“阿娘,是殊兒在哭?”
朝着聲音尋去,緊随而至,賈敏卻看到一小男孩蹲坐在地上,大哭着。
突然,似是看到那小殊兒突然長着嘴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居然表情誇張的似是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賈敏翩然而來,看着小殊兒趴坐在地上,伸着胳膊就朝前方夠了去。
看着那杏粉色裙擺晃動了幾下,周子嶽回頭看了一眼賈敏,全然忘記手間還拿着的糖球。
隻覺手間一片濕濡傳來,緊接着一處疼痛之感揪着周子嶽的手,“嘶~”
忍不住暗聲吐槽的周子嶽,吓得急忙抽出了手,“小祖宗,你當真是忘記了所有,唯獨沒忘記吃啊!”
這下,一旁追過來的小黛玉,輕快的步伐轉而緩慢,在到小步輕移,“他,他……在欺負弟弟!”
“阿娘。”聽着小黛玉的聲音愈來愈近,周子嶽回眸之間,作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躲藏了起來。
似是意會了那奇怪的人示意,小黛玉鬼使神差的說了句:“阿娘,殊兒這些天走路不穩,許是摔倒了,玉兒來扶他。”
說着,小黛玉伸手之間卻被賈敏伸手攔住。
“阿娘?”小黛玉不解的問詢,卻隻見得母親沉着眸子,似是心中疑慮,“别扶他,叫他自己起來。”
小黛玉看着蹲坐在地上大哭的弟弟:“阿娘,弟弟還小……”
“不小了……”賈敏強忍着心中痛處,眉毛幾乎要擰在一起,她微撫着胸口,“以後還有更多坎坷不平,豈非你都要去扶他?”
縱使她身為一個母親,極力想去保護自己的孩子,但是想到過不了多久,這兩個孩子未來的路,賈敏還是将按捺不住的手縮了回去,“讓他自己起來,阿娘走開一下。”
“阿娘今天怪的很。”小黛玉微微歪頭,看着賈敏遠去的背影,原本不緊不慢竟然加快了步伐。
那杏粉色羅裙裙角翻動的更加快速了。
見此異狀,周子嶽緊随而至,看着那賈敏突然停住,緊接着幾聲壓抑的輕咳傳來。
就在周子嶽準備上前看去,卻看到一位年長的老媽媽,先一步奪了那賈敏掩藏在手中的帕子,“姑娘啊,您這樣可不行,那倆孩子早晚會發現的……”
賈敏閉上眼,隻是那眼角剛滑落一滴淚水又強忍着憋了回去,“她們有她們的路,縱使我長命百歲又如何,我陪不了他們一輩子……”
老媽媽上前扶着半倚靠着廊前柱子的賈敏,輕輕拍了拍賈敏的手,“會治好的,姑娘啊,咱就去找老爺,老爺已經在想辦法了,今又有個老道長來了……”